彆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打罵都使得,如何拿自己撒氣。」
林澤冷笑道:「瀾哥兒的心意我領了,只是着實不必他們大費周章地託了你來給我遞信兒。你既將要嫁人了,我這裏便也不好留你再住。如此,便叫綠柔給你另外置一間耳房,也不必叫誰去和你同住,左不過是月余的功夫,想來他們請你辦事,自然也是打點好了。」
白果忙磕了頭說:「大爺有所不知的,原是北靜王爺千般請求,我原不肯答應,只是見大爺日漸消瘦,心裏也着實難受得極了。這才自作主張要來請大爺去見一見那位爺。」
林澤笑了兩聲,見白果面色惶然,亦知道她從小服侍自己,想來若非情急,也不會做這等事。轉念想到水湛竟也有走這偏門兒的時候,不覺露出笑容來,只說:「原是你們費了這樣大的周章,我倘或不見他一面,也是白費了你們的心思。只是日後這樣的事,再不許有了。」說着,見白果感激涕零地叩謝,才又道:「方才我和白芍說的話仍舊作數,你是要待嫁的姑娘,不可再在我院子裏待着。綠柔那裏自有安排的,你且聽她吩咐着便是。再有,既是姑老爺身邊得用的人,想來人品是不差的,姑太太原就有心要替你們找個好人家,她替你添妝是她的心意,我這裏也不會少了去。」
白果掩面哭道:「我前世是哪裏修來的福分,竟值當大爺這樣為我着想。」
「既是要聘了給人做正房太太的,這會兒子又哭哭啼啼的做什麼?白芍是慣會打趣人的,回頭被她看見了,又要說得你着惱。快把眼淚擦了,去綠柔那裏吧。」
說罷,憊懶地揮了揮手,讓白果去找綠柔。林澤又在屋內坐了一刻,才把鶴氅披了,風帽戴上往林瀾的院子裏去。
林瀾的院子不比林澤的寬闊敞亮,卻又別具匠心地圈出一塊地來做花圃。裏面栽種的花草樹木形狀各異,卻又奇異的產生一種和諧的錯覺。林澤每每見了,總有些忍俊不禁。
倘或說這花圃,林瀾從不用心打理,卻是冤枉了他。除卻讀書的功夫,只怕倒有小半日的光景都耗費在了這花圃里。可若說他是用心栽種的,只一打眼瞅見那些個奇形怪狀的灌木,林澤就只想把林瀾拎過來好好瞧瞧。分明是興之所至,無心插柳的樣子。
「好容易哄騙了你身邊服侍的丫頭替咱們傳個話,你倒好,把咱們倆擱這兒晾了足足大半日。」見林澤只看着那花圃出神,水溶按捺不住,一巴掌便呼上了林澤的肩頭。「怎麼着,這花圃又不是一日兩日的,從前也不見你這麼喜愛。」
林澤斜睨了他一眼,嫌棄的揮開他的手,只笑道:「我原在家裏養病的人,哪裏敢勞動王爺的大駕。這話我卻不敢應了,王爺既不肯等,只管回去便是了。」
水溶咂嘴,見林澤冷着一張臉站在那裏,心裏便有些沒底。只腆了臉說:「哪裏是我不肯來呢,只是林大人的防線也忒嚴密了,愣是讓咱們都找不到空子鑽。這不,趁着他們吏部今兒個出了亂子,否則哪裏就容易混進來了。」
林澤笑了笑,正要說話時,腰間倏然一緊,背後已經靠在了一處堅實的胸膛里。
「你還好嗎?」
滾燙的氣息拂過耳尖,林澤還想嗤笑水湛這話問得太過矯情,卻忍不住在熟悉的氣息里先迷失了自己。「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在喉間滾了又滾。
水湛收緊手臂,這樣長的日子裏,看不見他的音容笑貌,心中無限的惶恐不安在這一刻盡數得到釋然。林澤就在他的懷裏,他微微一低頭,薄唇便印上了林澤的額頭。肌膚相親的觸感太過美好,以至於連水溶什麼時候悄然離去他也不曾發覺。
林澤微紅了雙頰,伸手回抱住水湛勁瘦的腰。
「雖然我知道,林大人必定是發現了什麼,才會不許你外出。可是一日不見到你,我便要擔心一日。我真怕,林大人說你感染了風寒,又說你病得極重,我唯恐當真如此。」
林澤喟嘆一聲,「是,他知道了。所以禁了我的足。」
水湛低頭看他,看他清澈的黑眸里映着自己的身影,不覺心口滾燙,微微俯首便擒住了那雙總是微微上揚的薄唇。
「我心悅你,定不負你。」
「三哥……」林澤的聲音斷斷續續,一聲聲輕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