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心教導過。若非老國公爺夫婦過世太早,也輪不到賈母來掌家。更遑論將如今的國公府弄得嫡庶不分,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當年在國公爺手把手的教導下,該學的一樣沒落下過。只是可惜,後來賈母偏疼幼子,反使得他這正經襲爵的嫡長子倒退了一射之地。
想到這裏,賈赦臉上的神色有一瞬的沉鬱。只是很快調整了過來,看了看賈璉和王熙鳳夫妻倆,嘆了口氣說:「甄家這樣的人家,要敗也是從內里壞上來的。咱們府上看着鮮花着錦,烈火烹油,可內囊卻也都盡上來了。」
也曾管過中饋的王熙鳳聞言豈有不知的,賈家早已不如當年那般光鮮。她管家時,不知貼了多少的體己進去,卻還是補不了公中的虧空。想到那時王夫人曾提點過自己的法子,王熙鳳捏着帕子的手緊了緊。
「老爺,我這裏倒有些話想說。」
賈赦自知這個兒媳婦是個有手腕的,當初管家時也厲害不輸男子,便是賈璉也多有不及。今見她語氣略帶幾分躊躇,眼中卻透出幾分堅定,賈赦心中一轉,便點了點頭,讓她盡述下文。
「咱們府上的公中從來是寅吃卯糧,入不敷出。這些想來老爺心裏是有數的,我從前管着中饋時,不說把自己的嫁妝體己全貼補了進去,可要說貼了十之七八也總是有的。好歹是一夕醒悟迴轉了過來,這些東西還是該留着給巧姐兒和荀哥兒的。」
賈赦聞言道:「這我自是知道的。府上向來不乏偷奸耍滑之輩,你們都是主子,底下採買的人不知同你們隔了多少層去,但凡他們有心要虧了銀子,你們縱是再厲害,也是沒有法子的。」
王熙鳳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邢夫人在旁聽了,卻把眉頭一皺,「難不成那些奴才還敢欺上瞞下不成?何況採買的活計,向來是由管事嬤嬤管着的,老爺你這樣說,莫不是連這些管事嬤嬤也信不過嗎?」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賈赦抽了一口旱煙,嗤笑道:「那些個管事嬤嬤大多是家生奴才,一家子都在府上。且不必說底下新來的丫鬟小廝們有多少好的都拿來孝敬他們,只怕他們活得比咱們這些主子都強出多少去呢。」
「果真如此?」
王熙鳳見她仍舊不敢置信的樣子,忙道:「太太有所不知呢。老太太身邊的賴嬤嬤,因服侍過老主子,在老太太面前也頗有臉面。她家的孫子從小寶貝疙瘩似的,由丫頭、老婆、奶媽子養着,身驕肉貴只怕不比咱們府上正經的哥兒差。因他們一家子得用,老太太又向來慣着他們這些老人兒,便給了恩典,叫他贖了身,也不拘是咱們府上的奴才了。如今長到二十歲,讀書寫字無一不差,走的還是仕宦科舉的路途,聽說正打發了人要求二老爺給個恩典在朝中捐個官兒做呢。」
邢夫人一聽,當下怒從心起。「這還了得!」
「太太彆氣,這倒也罷了。可巧的是,先頭我過生辰的那一日,老太太還帶了寶玉並夏氏、史氏等人去賴家的花園子裏坐了一下午呢。」說着,王熙鳳也冷笑了兩聲,「憑老太太那樣的人,什麼好的沒見過。賴家是什麼樣兒的家底,如今倒造出比咱們家更氣派的花園子來了。老太太既在他家坐了一下午,想來那花園子必是頂好的了。我倒是奇了怪了,他們一家子家生奴才出身,如今倒比咱們家更拿起主子的款兒來了。」
邢夫人聽後,更覺氣怒。賈赦瞥了她一眼,不覺冷笑道:「你倒有心思為這些小事着惱,這會兒子倒該把你那些個陪房好生敲打敲打,一個兩個的糊塗東西,日後別為着他們這起子小人白帶累了咱們一家子。」
邢夫人哪裏還有不明白的。先頭因着王善保家的攛掇着自己不成,反去攛掇王夫人抄撿了怡紅院,把怡紅院一干丫鬟都狠狠發落了。那時邢夫人雖有些暗氣王善保家的多事,卻又見王夫人在寶玉的怡紅院中大鬧一場暗暗稱快。現下一想,那王善保家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味的只知道攛掇着主子胡來,幸而之前自己不願攙和二房的事,才沒有被人捏住話柄。可若是再把這麼一個不安分的擱在自己身邊,不說旁人,便是邢夫人自己心裏也是膈應的很。
只是……那王善保家的到底是自己的陪房,倘或自己太過狠辣,只怕也寒了人心。
邢夫人心裏猶疑,臉上
第一百五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