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府內。
容顏才回到素雪閣,便被宛儀郡主派李嬤嬤給喚了過去。
一路上,李嬤嬤幾次欲言又止,最後,眼看着到了回春院,她方小心冀冀的開口道,「主子今個兒下午接到了一封信,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回頭就氣的臉都白了,還,還對着老奴等人發了通脾氣,然後,就讓老奴特意在二門處侯着您了——」
頓了下,李嬤嬤輕聲道,「主子應該在生氣,所以,小姐您小心些為好。」
「嬤嬤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宛儀郡主可是她的親娘,再生氣能把她怎樣?
回春院,宴息廳。
容顏走進來的時侯宛儀郡主正坐在那裏眉尖兒緊蹙,凝眉不語,聽到腳步聲響起,她有些不悅的抬頭,卻在看到容顏之後,眉頭又輕輕的鎖了下,似是在想什麼,可最後,還是對着站在那裏恭敬行禮的容顏招了招手,「出去累了一天,過來這裏坐。」
「多謝娘親。」
容顏展顏一笑,順着宛儀郡主的話坐在她身側的錦凳上。
心裏卻是輕輕的動了一下。
宛儀郡主這會的生氣,果然是和自己有關係?
「娘讓李嬤嬤專門等着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和女兒說?」容顏笑着接過小丫頭手裏的茶,輕輕的抿了一口,對着宛儀郡主笑容俏皮,「難不成是女兒一天沒在家,娘親想女兒了,所以,想着喚女兒過來好好的親香親香麼?」
「你呀,就知道貨嘴。」輕輕的敲了下容顏的腦門,宛儀郡主一臉寵溺的笑,搖搖頭,她溫婉清潤的眸子裏籠上一層如煙似幻般的霧氣,伸手把她面前的一張信箋推到容顏的跟前兒,「你自己看吧。」
「是什麼事情啊娘這麼神秘。」容顏邊笑嘻嘻的看了眼宛儀郡主,邊伸手拿起那信箋,低頭,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不過是短短几行字,她看罷,竟是眉眼緩緩綻開,露出一抹如花般的笑顏,如波光瀲灩般的眸光輕轉,望向宛儀郡主時雙眼儘是流光溢彩,「娘,這上面的話,您信嗎?」
「信什麼信,你娘我是傻的不成?只是這個男人,真真是……」宛儀郡主氣的臉龐一片白,胸口劇烈的喘息着,因為憤怒,生氣,更多的是失望,雙眼裏頭儘是黯色,「顏兒,你說說,這個男人,他,他的腦子裏都在想什麼啊,那些事兒明明是他自己做下的孽,到頭來事發被人牽連告到了衙門,人都被關到了大牢裏,他怎麼就不能安份點,偏還想東想西……」
宛儀郡主的性子素來是個溫婉的,何曾這般的生過一個人的氣?
只是如今,哪怕是真的被氣到了狠處,終究也是說不出幾個狠話來。
看着這個樣子的宛儀郡主,容顏眉眼俱是笑意,「娘不氣,只要您不信,女兒才不理他說什麼呢。」
「你要娘我怎麼能不氣?」宛儀郡主看着自家女兒如花般明媚的笑,心疼的不得了,再低頭看看桌子上的信,更生氣了——容錦昊竟然從牢裏托人給她帶了信,說什麼他和容二老爺這次的牢獄之災,全都是容顏在背後設計的!愧他還是個男人,出了事情只管往自己女兒身上推,真真是混賬!這已經是宛儀郡主能想到的最嚴重的詞兒了,她看向容顏,「我可憐的女兒,你受委屈了。」
自己這些年來就為了這麼個男人而傷心,難過。
以至於連這麼好的女兒都給疏忽。
她輕輕的攬着容顏,眼裏儘是溫柔,「娘親以前錯了,以後會改的。」
又陪着宛儀郡主說了會子話,眼看着到了酉時,索性便在回春院裏陪着宛儀郡主用了晚飯才回了自己的素雪閣。
丁香山茶几女服侍她洗漱淨身,換了身棉布的睡袍,她披着頭髮坐在靠窗的榻上沉思。
容錦昊的事情已經有了定論,皇上親自下旨,罰容錦昊牢獄三個月,俸銀半年。
這個結果對於外人來言是真的很輕的一個懲罰。
可惜,在容老太太等人眼裏,幾乎等於塌天般的感覺。
至於容二老爺卻是更慘了一些,當場被杖責三十,入獄,免去之前的閒職,罰銀千兩。
胡氏聽到這個消息的時侯當場就暈了過去。
對於這個結果她是不接受也得接受,但這一個月來心裏的怒氣可都卯着勁兒的要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