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氣的牙根直痒痒,只恨不得披掛上陣,殺到江南。如今皇上養虎為患,留下那廢帝,不過是為了他心尖上的那個人罷了。
婉妃亦是薄涼一笑,道:「其實臣妾倒是希,希望皇上愛的是她,不是江南的那個女人,帝王之愛,素來是薄情的,可他只對咱們的。」
慧兒瞧着奶娘將小皇子抱出了殿內,只瞧着孤零零的殿門出了神,待收回眼光,卻見林嫄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想必是覺得委屈的,不由冷聲道:「林昭儀不願意勸解皇上亦不過是趁機霸佔着皇上罷,我們這些舊人倒也罷了,若是那些與你一同進宮的,豈非能甘心,後宮之事素來牽動朝堂,若是出了亂子,你爹那個芝麻大的官,還能替皇上分憂不成。」
「臣妾——臣妾今日便勸皇上。」
皇后亦是沒有心情在訓斥林嫄兒,不由得懨懨道:「本宮說的話你都記下,若是再說便不是這般好脾氣了。」
皇后原是征戰沙場之人,眉目之間自帶十足的戾氣。以往足不出戶的千金小姐如何見過這些,自然是嚇得不輕,不由得用繡帕抹去臉上的淚珠,戰戰兢兢的走了。
殿門打開,林嫄兒瞧着坐在錦榻上繡着嬰孩肚兜的女子,一身白色的衣衫,襯着她的傾城之姿,愈發的如同墮入凡間的仙人,金色的光順着綿延的窗棱,撒在她的髮髻上,眉目間。低着幾分微微的柔意,她的繡工倒不是很好,遠遠的竟瞧見朱玉色的錦緞上染着幾絲朱紅色的血跡。
「原來是娘娘來了。」綠萼放下手裏的繡架,笑道:「娘娘這幾日在宮裏可還住的習慣?我原是答應你爹要好生照顧你的,可惜竟食言了。」
說話間,那林嫄兒已走至她的身旁,柔弱道:「姐姐,能不能勸勸皇上,莫要再夜夜來回鸞殿了。皇后娘娘——她說皇上要雨露均沾的。」
綠萼見她眼圈微紅,想必是已經哭過的,便起身,輕輕的拉住她的手,笑道:「我昔日見過那玉蕖幾面,倒是個直爽的人,想到什麼便是什麼,你莫要怕,她雖面目上瞧着厲害,可心裏也是簡單的。我倒是喜歡她以往的性子,無拘無束的。」
「皇后娘娘如今端賴賢淑,皇上都時時讚賞她的。只是皇后娘娘怕皇上日日來此處,會冷落了入宮的新人,惹的後宮不和。」
「放心罷,今日我絕不會再見他。」綠萼低頭用細白的牙齒咬斷絲線,一隻蝴蝶已經繡好了。
林嫄兒瞧着繡架上的肚兜,又瞧了瞧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道:「姐姐這般美貌,來日腹中的孩子想必亦是極為漂亮的。」
聽旁人誇耀自己的孩子,為人母親的想必都是歡喜的,不由得輕輕的撫着自己的小腹,笑道:「我倒是希望生下一個女孩子,願她一生都不會哭泣。」
「若是不會哭泣,那不是成了啞巴嗎?」林嫄兒說完便知曉自己失了言,不由得忙道:「想必來日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嫁的一個好夫君。」
綠萼的手霎時頓住,良久方拿起肚兜接着繡起來,「我倒是希望她樣貌平常,嫁的尋常男子,相夫教子,即便是草草過完一生,亦是平安歡喜的。」
林嫄兒聽完卻是心裏複雜,她素來聽聞這皇貴妃狐媚惑人,惹得廢帝失了江山,又殘害皇嗣,如今竟說出這般的話來,實在令人咋舌。
夜裏,待皇嗣來到回鸞殿,卻見林昭儀跪在主殿外迎駕,而偏殿卻窗扉緊鎖。黑漆漆的一片,連半絲的光亮都沒有。
他身後的任公公不由得皺眉,只心裏想着今晚只怕少不得又是一場風波,這些時日那妖妃處處與皇上鬧,連御用的玉瓷碗瑪瑙杯亦不知摔壞了多少,便是茶壺裏的茶都不敢讓聖上用,保不齊裏面摻了些什麼毒藥。
如今鬧了這樣的一出,亦不知又鬧什麼么蛾子。只是苦了他這個御前的奴才,處處防備着。
李胤立在偏殿外,卻也不差人敲門。亦不知何處傳來的蟲鳴聲,亂叫一通,而飛蛾撲向內侍提着的燈籠,好似隨時將那一層帛紙撞破方才善罷甘休。
他站了數個時辰都未曾離開,只是在一旁瞧着的林嫄兒急紅了眼睛,她生怕此事傳到皇后耳中生出什麼事端來,不由得緊緊的扯住翠麗的袖子,急道:「本宮該如何勸皇上離開?」
「奴婢瞧着娘娘莫要再去做那些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了,您不過是吃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