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盧錫安被擊殺的一瞬間,柳依依便已鬆開了鼠標。她茫然地注視着電腦屏幕上失敗的那兩個大字,只覺得頭腦里一片空白。她甚至都沒有意識到,殷野最後的時刻,跳舞是為了嘲諷,放她逃回泉水,也只是老貓戲耍老鼠的把戲而已。
「我做成這樣,還是失敗了嗎?」她心中翻來覆去的,只是這個念頭。
這時候,一種無力感,瞬間蔓延到她全身,她一下子就靠到了椅子背上,只覺得渾身軟綿綿的,一絲力氣也沒有。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她抬頭看了看,看見了宋天賜的苦瓜一般的臉。「哎,不怨你,你已經盡力了。走吧……」
「我的確是盡力了,可也還是輸掉了比賽……」柳依依想着,站了起來,覺得雙腿一陣陣發軟,好像虛脫了一樣。但她還是跟在了宋天賜身後,走出玻璃間。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實在支撐不住了,雙手扶住門框,她要是不扶一下,可能就會一下子摔倒了。
這時候,她聽見體育館裏巨大的聲音。其中有歡呼聲,有吶喊聲,還有嘻嘻哈哈的笑聲。各種聲音混成一個,鑽進柳依依的耳朵里,可柳依依聽來,這些聲音就好像一幕劇的背景音,怎麼聽也聽不清楚。
宋天賜回過頭來,望了柳依依一眼,他看得出來,柳依依的狀態非常不好,可能還沒有從最後所受到的侮辱中恢復過來。看她這個樣子,宋天賜不禁十分擔心,不管怎麼說,柳依依也只不過是個女生啊。
……
看台上的沈落秋,一直在觀看着比賽。對於雙方所採用的戰術,沈落秋當然是兩個吊桶落到井裏——不懂,不懂,但是雙方戰鬥時那些精彩的擊殺鏡頭,也看得他熱血沸騰的。
當最後柳依依被擊殺的那一剎那,沈落秋覺得自己的心,忽地抽抽了一下,就好像有一隻小手在心臟上用力地攥了一下。
他立刻去看玻璃屋內的柳依依,發現她臉色蒼白得可怕,一雙眼睛茫然失神,沒有了一點兒那個飛揚跋扈的女生的風采。
這時候沈落秋明白了,儘管柳依依平時看上去張牙舞爪的,似乎很強勢的樣子,可這只是她的外表,其實她的內心,也不過是個柔弱的女生罷了。沈落秋望着柳依依脆弱的樣子,覺得自己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兒什麼,於是異常牛叉地站了起來,伸出一根食指,點了點柳依依,高呼一聲:「你,柳依依,好樣的……」
可是令他非常鬱悶的是,體育館裏實在是太吵了,環建學院的觀眾歡呼着,一個個好像高.潮了一樣。沈落秋這點兒聲音,就好像一顆石子落進了糞坑裏,轉眼就沒影了,根本傳不進柳依依的耳朵里。
忽然,沈落秋站了起來,一下子蹦到了椅子上,雙腳穩穩地站定,然後解開褲帶。當然,他解開褲帶,可不是要現場表演如何噴水,比比誰噴得高,也不是要和人比大小,而是把腰帶鬆了一扣。然後,他又把裏面襯衫的衣領解開兩個扣子。
再然後,他雙手叉腰,氣運丹田,一聲吼叫,如同驚濤駭浪一般,從他的口中洶湧了出來。顯然,儘管他臉憋得比孫悟空的屁股還要紅,腮幫子鼓得比豬八戒的肚皮還要圓,發出的聲音也很響亮,可他一個人,畢竟不能和體育館裏這麼多人向抗衡,他的聲音還是顯得有些小。
可是沈落秋的持久力卻非常強,扯開喉嚨一直就沒停過。所以說,男人還是要持久一些的好,效果是驚人的,那些不持久的什麼事也幹不了。首先發現沈落秋發生異變的,是他周圍的一些人,大家都張大了嘴傻傻地看他,不知道這個男生,為什麼跑到體育館裏來練美聲。緊接着,這種吃驚蔓延到了整個看台。嘈雜聲越來越小,到了最後,整個體育館裏,只能聽見沈落秋氣壯山河的咆哮聲。
柳依依忽然覺得,整個體育館寂靜了下來,然後她聽到了體育館裏,只剩下一種聲音,那種聲音聽起來就像一頭雄獅的咆哮。
她張開迷茫的眼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眼看見了站在椅子上的沈落秋,非常牛叉地叉着腰,仰天怒吼。還別說,他那副樣子,真有點兒像站在一塊石頭上,向着遠方咆哮的雄獅。在他的咆哮之下,所有的野獸,都變得噤若寒蟬。「他這是在幹什麼?果然是變.態,變.態的行徑,普通人永遠不懂。」不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