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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裴謙不知什麼時候脫下了龍袍,他兩手摟着秦湛的腰,啃咬吸吮着他的下唇,帶着些小心翼翼的姿態。秦湛垂下眼便看見他輕輕顫動着的眼睫,長而濃密,像是林間飛舞着的黑色蝴蝶一樣。
秦湛沒說什麼,只是回應似的抬手搭上他的腰。
……
雖然兩人已經和好,但是趙裴謙仍然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秦湛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他說不出來哪裏不一樣,直到那天他聽到秦湛和青竹的對話,趙裴謙才知道那個疙瘩仍然在。
這幾天他都是一下朝就回到碧玉宮,批奏摺用膳沐浴睡覺,除了召見大臣以外他都會待在秦湛那裏。
那時趙裴謙剛走到殿外,懷裏抱了一隻白兔,他想着秦湛既然那麼寵着那隻毛絨絨的肥貓,就也應該會喜歡同樣雪白的毛絨絨的兔子。
他摒退了下人,跨過門檻走了進去。趙裴謙先是輕手輕腳地走了一圈確認秦湛在哪個兒,然後才小心翼翼地靠近,把白兔放到地上,想讓小傢伙自己跑進去給秦湛一個驚喜。
然而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趙裴謙就聽到了秦湛和青竹二人的議論。
「公子,您要一直待在這宮裏麼?」
「怎麼了?」秦湛在笑,「你覺得膩了?」
「並沒有,只是……」
「放心吧。」這是秦湛的聲音,沒有什麼感情起伏,「趙裴謙是皇帝,怎麼可能就守着我一個人,就算他願意,但他現在仍沒有子嗣,太后不會坐視不管的。」
「更何況……」
趙裴謙的心漸漸揪了起來,最後,他聽見秦湛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鈺親王不是還在麼,我這臉又好得差不多了,得不到正品,拿我這個偽劣品安慰一下自己也不錯麼。或許趙裴謙只是——」
秦湛那樣近乎於自嘲的笑讓趙裴謙很不舒服,他刻意加重了腳步聲走進去,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秦湛止住話頭,轉過頭來對他笑了笑,「回來了。」
趙裴謙低頭嗯了一聲,「我給你帶了只兔子……呃……」他四處張望着尋找,卻尷尬地發現那隻兔子在他偷聽牆角的時候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秦湛拍了拍加莫的頭把它放到地上,示意大肥貓去找找小夥伴,一邊笑問,「怎麼想着要帶只兔子回來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會喜歡。」趙裴謙在他身邊坐下,「阿湛,我和皇叔說了,等他有了孩子之後就過繼一個給我。所以……你可以不用擔心子嗣問題,我不會碰別人的。」
秦湛剛才說那些話就是故意要讓趙裴謙聽到的,此時也只是笑笑,應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趙裴謙握住他的手,又挨近了一些,青竹識趣地退到殿外等候。
秦湛疑惑地看着他,趙裴謙欲言又止,不知該從何說起。
這麼多天過去,他做了這麼多,秦湛還是不信他。
加莫喵喵叫着走了過來,兩隻前爪推糞球似的推着一個雪白的毛絨小球。等到小球咕嚕嚕滾近了,才猛地彈了起來,伸出了四肢的白兔子驚慌失措地抖着長長的兔耳躲到秦湛的袍子後面。
秦湛一下子就被逗笑了,不得不說,趙裴謙擊中了他的軟肋,他對這種毛絨絨的萌物最沒轍了。
看着秦湛把兔子抱在懷裏又親又蹭,趙裴謙自暴自棄地想着乾脆就這樣下去算了,信也罷不信也罷,他樂意寵着秦湛,樂意維持着這沒有回報的付出——只要秦湛能天天都是這樣的好心情。
但是當他下午回來時看見謝執雲和秦湛兩人想談甚歡,甚至親手幫秦湛上藥的時候,趙裴謙憤憤地否定了早上的想法。
「阿湛,謝公子。」趙裴謙板着臉走進去,腰杆挺得筆直,再加上一身威嚴的明黃色龍袍,整個人的氣場頓時強大了不少。
「草民參見皇上。」謝執雲拱了拱手。
趙裴謙憋屈得直冒泡,謝執雲仗着有秦湛在連跪都不跪,太不把他這個正室(……)放在眼裏了。
「謝公子來看望阿湛麼?」趙裴謙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是,嫂子不放心阿湛一個人待在這兒,就讓我過來看看。」
「這有什麼好不放心的,有朕在,沒人傷得了他。」
第八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