錙銖好歹也在皇宮裏這麼多年了,這點波折還不至於讓她失色,從容不迫地說:「王爺搬出宮之後,奴婢就被派來伺候賢妃娘娘了。」
皇上只顧着愛妃,也沒去想那麼多,那時候十九其實是把他身邊的人都帶走了的。
「那你說皇后指使你,可有證據?」皇上問道。
「沒有證據。」錙銖這話說得不卑不亢,到叫人覺得無語。
皇后立刻得意起來,「本來就是污衊,哪裏來的證據?來人啊,把她拉出去亂棍打死!」
雖說皇后的話很管用,可是在皇上面前就不中用了,「慢着,朕還有話問她。」
這句話一出,皇后就知道她的力氣白費了,皇上對賢妃有情,即便證據確鑿,也只是被關在天牢裏,沒有立即處死,恐怕沒有這個叫錙銖的小宮女出來頂罪,皇上也不會殺她吧?想到這裏,皇后對佩兒的恨意就更深一層!眼裏燃起了熊熊怒火,賢妃!本宮跟你勢不兩立!
天牢裏頭的獄卒早就習慣了,嬪妃們因為一道聖旨進來,又因為一道聖旨出去,都是皇上一句話的事兒,他們只管關押和放人就好了。
天牢裏常年不見太陽,陰暗潮濕,地上甚至有小蟲子在爬來爬去,沒有床可以睡,只有一些散發着惡臭的稻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鋪的,已經開始腐爛了。佩兒蜷縮在牆角,她又餓又冷,卻怎麼也沒辦法吃下那些搜了的飯菜。
「賢妃娘娘?賢妃娘娘?皇上要放您出來啦!」一個新來的獄卒一邊開門一邊喊着,聲音迴蕩在天牢裏,打破了這裏死一般的寂靜。
「知道了。」佩兒站起來,扯了扯身上的襦裙,跟着獄卒走出天牢大門,這麼久一來第一次見到陽光,有些刺眼,下意識用手去擋住。
佩兒知道自己在天牢待不了多久,錙銖一定會想辦法救自己的,只是有些心疼她,用這樣的方法,結果一定很慘烈,況且十九王爺剛把她送過來沒幾天。皇后,既然你來招惹我,就不要怪我不仁不義!
賢福宮裏的宮女都在忙活,她們原以為賢妃不會再回來了,誰知道她不僅回來了,還成了貴妃。
一個有些年紀的麽麽在給她梳頭,一邊梳一邊說:「娘娘的頭發生的可真好啊,奴婢梳過那麼多的貴妃頭,連皇后冊封的頭都梳過,卻沒有遇到娘娘這麼好的!」
「麽麽讚譽了!」
身着正紅色宮裝,長及曳地,腰間以雲帶約束,顯出不盈一握,發間一支七寶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面容艷麗無比,眼神卻又凜然生威,一頭青絲梳成雲華髻,繁麗雍容,妝容完畢,輕移蓮步,當真是奢侈不已,佩兒從銅鏡里看着自己,不禁想到。
皇上覺得委屈了佩兒,因此下令封賢妃為貴妃,這也是後宮裏第一位貴妃,惹得後宮人人眼紅,卻又不得不來慶賀貴妃冊封,只有皇后因為頭疼病發作,不能來了。
哼,她想害我,卻不成反而成了我的助攻,讓皇上更喜愛我,這才是她頭疼病的病因吧?佩兒聽到之後,心裡冷笑一聲想,表面上卻假裝十分關心的樣子,還派人去看望她。
皇后的陷害不僅讓皇上因為愧疚更加喜歡佩兒,還讓佩兒多了一個不侍寢的藉口,因為天牢裏陰氣重,佩兒要連續九十九天不能與皇上親熱,以免傷了龍氣。佩兒覺得皇后簡直是神助攻啊!她葵水已經沒了,正愁找不到藉口呢。
皇上撇着嘴,一臉不高興,抱着佩兒,把頭擱在她肩膀上說:「九十九天?這也太久了!朕陽氣旺盛,不怕!來來來,快讓朕香一個!」
「哎呀,皇上……」佩兒撒着嬌,小手推推搡搡得,欲說還休。
自那以後,皇上雖然每晚去不同的人宮裏,可是白天卻時時刻刻與貴妃在一起,而且御書房不是隨便可以進的地方,連皇后都沒辦法。
佩兒覺得現在的日子過得很舒服,每日在御書房裏看看書,給皇上倒倒茶,剝個橘子,晚上還不用擔心被他壓。有時候皇上跟她商量幾句國家大事,或者她偷偷看一眼摺子,再或者她在屏風後面聽到哪個大臣的話了,回去之後就給永寧寫一封家書。
永寧最近往十九王爺那裏跑得越來越勤了,不過她還是頭一回看到傳說中的十一王爺,那個京城人人口中的紈絝子弟。
大概十四五歲年紀,烏黑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