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昨晚北市之事,楊暕已經淡了一點,他此時想得更多的卻是如何能通過道術奪得東宮之位,他對潘誕已信奉一年多,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這時,潘誕大徒弟清風快步走出,將齊王楊暕扶起,柔聲道:「殿下不必自責,師傅是修道之人,生性淡泊,不記冤讎,殿下請隨我來。」
楊暕默默點頭,跟清風走進道法,卻隱隱聽見潘上仙在裏間自言自語,「永嘉二年,山賊竊發,上清宮被毀,弟被群賊所傷,幾近喪命,吾深為憐之,弟卻笑曰;不歷七十二劫,焉能成正果,吾弟已得道,吾卻為昨日路襲而憤然,可嘆!可笑!」
楊暕聽得清楚,他不由深為敬之,永嘉二年,那是三百年前之事,上仙昨天被楊元慶毆打,非但不惱,卻視為修行,這等修為,自己永遠也做不到。
楊暕走進房中倒頭便拜,「弟子愚鈍,不識上仙精妙,怠慢上仙,望上仙恕罪!」
潘詠眯眼微微笑道!」殿下一介凡人,怎識得道家精妙,我不着惱,但殿下印堂發暗,精神微弱,最近應諸事不順,我勸殿下多進道殿,以求三清庇護。」
潘誕之言說中了楊暕的心事,他忍不住潸然垂淚道:「父皇欲斷我東宮之路,小人猖獗,奪我軍權,辱我王冠,弟子憂心忡忡,求上仙解憂。」
潘誕一步步將楊暕引入自己套中,他見楊暕對自己已深信不疑,便知道時機已經到來,長長嘆息一聲,「去年我就給殿下說過,殿下五行屬於木,偏又姓楊,木性太重,當以金破之,殿下還記得嗎?」
楊暕點點頭,「弟子記得,為此還替五乾死士加了兵甲,以增金氣,難道還不夠嗎?」
「殿下是龍子,木性之重……豈能和幾人相比,昔日秦皇以天子之尊,聞金陵有龍氣,便派十萬甲兵去金陵掘渠……以斷龍脈,殿下是天子之子,區區五千人披甲,又怎奈其何?」
「弟子愚鈍,望上仙憐我,指一條明路,我必廣修殿宇,助上仙修行。
潘誕要的可不是一兩座殿宇那麼簡單,不過不管他要什麼……第一要務就是須把楊暕控制住……將他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潘誕嘆了口氣,「你我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情,就算為你泄露天機一二,我也願意承受天譴。」
楊暕磕了兩斤頭,垂淚道:「師傅明示!」
「你最近屢遭磨難,是因二木壓身所致,一木是楊木……二木為烏木,殿下可明白?」
楊暕聽到楊木,忽然想到楊元慶……可不就是楊木麼?他恍然大悟,但烏木之意他卻不解,連忙磕頭道:「弟子已明楊木之意,但烏木弟子不知,弟子並不認識烏姓之人。」
「非也!」
潘誕呵呵笑道:「楊木是陽木,生在陽光之下,故殿下看得見,但烏木卻是陰木,是小人之木,生在陰暗地下,殿下當然看不見,殿下被這一陰一陽雙木壓身,正如道家的陰陽二氣鎖身,殿下怎能不敗?」
「弟子大概明白了,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明槍是楊元慶,是楊木,暗箭應是烏木,但弟子就不知烏木何指,望師傅能明示。」
潘誕和楊暕打交道已經一年多,對楊晾可以說是了解透徹,他知道此人愚蠢且多疑,他為了一步步弓楊暕入套,可謂煞費苦心,一方面他要讓楊暕對自己深信不疑,給自己一世富貴,且能替自己報仇,另一方面,凡是影響楊暕對自己信任之人,他都要除掉。
他知道楊暕極為迷信五行之說,從小就有道士說他木頭太重,他母后也常常提起此事,楊暕對自己金木相剋的命運已是深信不疑,所以去年他便用這個做文章,謀取了楊暕的信任,今天他還是利用這個做文章,一定要借楊暕之手除掉自己的阻礙,實現自己的終身富貴夢。
潘誕緩緩道:「烏木者,藏身地,萬年方成,大多用於厭勝,一般方圓十丈才見其效,殿下可在十丈內搜尋,必有所獲。」
說完,潘誕閉上了眼睛,不再多說一言,楊暕還是有點不明白,比如說十丈範圍,究竟從哪裏算起?可潘誕已經入定,不肯再多說一句話,無奈,楊暕只得起身向外走去。
清風送他出了道觀,楊暕眉頭一皺,問道:「清風道長,你師傅所說十丈範圍,你認為應該從哪裏算起?」
清風微微笑道:「我師傅能
第四十一章 不惹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