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太黑,我沒看清楚,好像還有爭吵聲,我躲在屋裏取暖,沒有注意啊!」
張雲易重重哼了一聲,「你快想,這個客人是誰?」
「好像是……薛老爺,聲音有點像,我不敢肯定。」
房間裏,王世充正仔仔細細地檢查案發現場,沒有搏鬥的痕跡,來的是熟人,桌上韋德裕正在寫一本彈劾薛道衡的奏摺,只寫到一半,王世充微微一愣,如果是有人來,應該是奏摺合上才對,或者用書蓋上
這時,王世充忽然發現桌子下面有一枚銀戒指,他彎腰撿了起來,托在手心裏細看,是一枚製作粗劣的銀戒,一看便知是廉價貨,韋德裕不可能有這種東西。
「發現什麼了嗎?」
張雲易走了進來,他眉頭緊皺,韋御史死了,如果找不到凶人,他無法向聖上交代。
「使君,韋御史好像在彈劾薛大夫。」王世充指了指奏摺。
張雲易冷哼一聲,「這很正常,薛道衡不是一樣彈劾了他嗎?」
「還發現什麼?」
「還有就是一枚銀戒。」
王世充把銀戒遞給張雲易,「在地上找到,可能和兇手有關。」
張雲易仔細打量這枚銀戒,搖搖頭道:「這種低劣貨色最多值五十錢,和韋御史沒有關係。」
「使君,這枚銀戒我好像見過。」張雲易身後一名隨從道。
張雲易驀地回身,注視隨從問:「你在哪裏見過?」
「好像是薛大夫的一名手下,姓蔣,我在他手上見過。」
「薛大夫?」
張雲易愣住了,他看了一眼王世充,「郡丞,這可不好辦啊!」
王世充低頭望着地上,半晌才道:「沒辦法,總比無法向聖上交代好。」
王世充快步向外走去,「通知弟兄們,去金涵館!」
張雲易的眼睛裏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
司隸大夫薛道衡就住在隔壁的一個館舍,叫金涵館,也是一座條件很好的驛館,之所以不讓薛道衡和韋德裕住在同一座館舍中,就是因為薛道衡和韋德裕因彈劾之事關係惡劣。
「你們去找過了嗎?怎麼會莫名其妙失蹤!」
房間裏,薛道衡在怒斥幾名手下,他的一名隨從中午出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令薛道衡極為惱火。
薛道衡今年已近七十歲,是隋朝最有名的詩人,與盧思道齊名,但同時,他又是一個自命清高,卻又戀眷官場之人,一方面做着皇帝楊廣任命給他的高官,另一方面卻又屢屢寫詩譏諷楊廣,比楊廣比作千金買一笑的周幽王,數次挑戰帝王底線,楊廣敬他才華出眾,對他也是忍了又忍,這次派他來江南巡察,原本是讓他查江南地方官,但他卻被張雲易利用,彈劾御史韋德裕,令楊廣深為失望。
薛道衡已經接到牒文,一旦楊元慶抵達江都,他們立刻辦理交接,他將返回京城,明天一早他就要返京,但隨從卻沒有了蹤影,讓薛道衡惱火萬分。
「老爺,現在夜已深,只能在賭館和妓院內,要麼就是在城外進不了城了。」
「那就去賭館妓院找,都去找!」
就在這時,一名隨從奔了進來,「老爺,太守和郡丞來了,說有重要事情。」
薛道衡一愣,連忙向外走去。
院子裏,張雲易目光冷漠,王世充則站在後面,面無表情,在他們身後簇擁着大批衙役。
「張太守,王郡丞,這麼晚來有何見教?」薛道衡笑着走了出來。
張雲易淡淡道:「薛大夫,你的隨從蔣清可在?」
薛道衡眉頭皺了起來,「此人我也正在找,中午出去,現在未歸,怎麼,他出事了嗎?」
張雲易搖搖頭,「很抱歉,薛大夫,公事公辦,我們得罪了。」
張雲易一揮手,「搜他的房間!」
數十名衙役向隨從住的房間衝去,砸開了蔣清的房間,薛道衡大怒,「張太守,你這是在做什麼?」
王世充嘆了口氣道:「薛大夫,韋御史在一個多時辰前被人殺了,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你隨從蔣清之物。」
薛道衡呆住了,韋德裕竟然被殺了嗎?就在這時,房間裏傳來衙役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