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麼妖獸,她就是出身於蛇紋族的一位姑娘,石室中擺放的東西與蠻荒村落里姑娘家的用品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這臨時安身之所顯得比較簡單整潔。齊羅請虎娃在一張下面鋪着軟草的獸皮上坐下,用一個罐子倒了一竹筒清水,雙手奉上請他飲用,然後便坐在對面,雖然低着頭,卻不時抬眼偷瞄虎娃。
與這少年獨處靜室,她又顯得有些緊張不安,顯然其傷勢還沒有完全好,其修煉也仍處於某種困擾中,生機氣息收斂得並不是很完美,卻能令世間男子怦然心動。
虎娃收攝心神端坐,順手點然了石室洞口的火堆。石室門口堆着柴火,這裏的洞穴結構有天然的通風之妙,煙氣熏不進來,只有火光照亮了兩人的身影。齊羅低聲問道:「小路先生是怕黑還是怕冷?」
虎娃笑道:「都不是,我看見門口有火堆,順手就點燃了,不想讓你覺得黑或者冷。」
齊羅又低下頭道:「我們蛇紋族人,最注重恩情相報。小路先生,請問我能怎麼報答您呢?」
虎娃又笑道:「你別總惦記這茬,這不過是朋友相交之道。我也有事情要好好問你,如果方便的話,就請你儘量解答。」
虎娃要問的便是蛇女齊羅的修煉經歷,此刻凝神感應其氣息,他發現她受的傷並不重,只是小腿有外傷尚未完全癒合。齊羅的修為剛剛突破二境不久,二境又被稱為鍊形境,修煉的就是筋骨形骸,最終要運轉元氣感應到自身的生機流轉,伴隨着一種無形的力量。
這種修煉並不是要將人變成另一個樣子,而是使其天生的體質及體魄達到一種完美的狀態,進而在定境中可延展神識感應外界的事物。齊羅這一境界的修煉才剛剛開始,對於這位蛇女來說卻顯得格外艱難,這便是她所遭遇的困擾。也許與其天生的體質特異有關吧,所以要藉助碧靈花的汁液。
至於蛇紋族秘傳的採取碧靈花汁液之法,在虎娃聽來也不複雜,至少不比修士們掌握的神通手段更玄妙,只是有些特殊,它有兩種。其一是以特殊的手法切開主莖,汲取其內部所蘊含的汁液,然後當成一種飲料服用。這麼做效果並非最佳,但卻能保住碧靈花的生機,使其來年仍能發芽生長。
在高原上找到一株靈效上佳的碧靈花並不容易,而且妖族於山野中修煉的過程往往很漫長,可能每年都需要其汁液相助修煉,所以也會注意保護這種靈藥生機不絕。
其二是采出整株碧靈花,將它龐大的根系也全部挖出來,搗碎之後放入密封的器皿中蒸製,在上面插一個小管將那蒸氣導入另一種特殊的器皿中冷卻,從而得到一種無色的精油。這精油的滲透力極強,抹在肌膚上便能潤化入體內。對蛇女來說,這是最佳的洗鍊形骸之法,往往在修煉遲遲不能破關時才會使用。
蛇紋族所傳的這兩種方法各有長處,第一種可留下碧靈花,每年皆能採取其汁液。而第二種方法所提煉出的精油,與碧靈液類似卻也不同,修士們煉化碧靈液注重只是靈效,而碧靈花精油則更適合蛇女用以煉體。
至於修煉方面的內容,蛇女倒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但很多東西她自己也講不清楚,尤其是天賦神通,她雖擁有卻無法向別人傳授。而虎娃也不是來拜師的,他只是要齊羅講述進入初境前後,以及修煉到如今的種種經歷與感受而已,從而與自身的修行之路相印證。
後來齊羅壯着膽子也問起虎娃的修煉。虎娃倒也沒有藏私,便向她講述自己修煉以來的層層境界感悟,並儘量指點其修煉中需要注意的種種問題。這些都是虎娃自悟,他當初能對靈寶和豬三閒等人講解,後來又對兩頭狂獒講解,如今當然也能指點這蛇女。
蛇女齊羅卻很清楚,這實是可遇不可求的福緣啊,她一直恭恭敬敬凝神聽講,這一聊就到了後半夜。虎娃也不可能對這蛇女講得太龐雜,只是重點說了一番對她可能是最有用的內容。齊羅最後道:「小路先生,夜已深、您需要休息了嗎?……您為我做了這麼多,需要我為您做什麼呢?」
她能為他做什麼呢、或者他們倆之間又能幹些什麼呢?聽她的語氣,仿佛虎娃提出什麼要求、讓她做什麼,她都不會拒絕且是願意的,心情很有些緊張也有些期待,甚至還帶着那種天性中的羞怯。
虎娃答道:「嗯,跑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