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沒嚇着吧?」
虎娃怎麼可能沒嚇着,哇的一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答道:「嚇壞了!」
若山將他抱了起來道:「那你剛才怎麼不哭?」
虎娃:「嗚嗚……剛才來不及……」
若山忍不住笑了,拍着虎娃的後背道:「知道害怕就好!你既然這麼怕剛才怎麼沒有閉上眼睛呢?」
虎娃:「嗚嗚……閉上眼睛就更怕了,那樣也看不着大鳥了,它會把我抓走的……」
若山有些滿意地點了點頭,剛才虎娃很害怕、甚至怕得忘記了哭,但他卻一直望着那隻怪鳥,否則也躲不開那隔空攝人的撲擊。而若山早就在一旁看着了,綠蘿被捲起的時候,他已經高舉骨杖準備出手,不料虎娃卻來了這麼一出,他暫時便沒有施法,想再看看眾人的反應。
族中的勇士們反應都很快,但若山也沒想到盤瓠竟能從屋頂蹦到鳥背上來了那麼一口,眼看怪鳥威脅到盤瓠,他才及時出手搞定了場面。這時伯壯手持帶血的梭槍走過來請示道:「山爺,鳥已經被宰了,這麼大的傢伙該怎麼處理?」
若山:「這不是尋常的猛禽,先放到祭台上,我回頭再來看看該怎麼處理。」然後又拍着虎娃的後背道,「好孩子,你今天救了綠蘿。……不哭了,回去休息一會兒。」他將虎娃抱回了石屋。
這天凌晨村子裏發生了這樣一件罕見的大事,族人們紛紛議論,但還好有驚無險,最終成功獵殺了怪鳥並沒有人受傷,只是盤瓠的肩背上擦了一條口子而已。水婆婆已經處理了盤瓠的傷口,用了一塊乾淨的葛布從它的胸前繞到後背包紮好。
水婆婆又來到村中央的祭台前,見若山正在族人的簇擁下研究那隻被獵殺的怪鳥,她皺眉問道:「你認識這是何種禽類嗎?」
若山:「這是白翎蠱雕,能長這麼大很少見,我們村還從來沒有獵到過。我正在研究其血肉的物性,應該是可以吃的,你看呢?」
水婆婆取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從白翎蠱雕的身上切下來薄薄的一小片肉,插在刀尖仔細凝視,又閉目感應了半天,這才點頭道:「當然可以吃,而且……」
若山:「而且什麼?」
水婆婆看了他一眼道:「大補!」
這麼大一隻鳥,當然是族人們難得的美食,可是今天這隻鳥很特別,若山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立刻讓族人們烹製分食。而是率人用最鋒利的器具,異常仔細地將這隻白翎蠱雕分解,肉都切成了小塊裝入專門的器皿放在祭台上。鳥骨以及很多羽毛都完整地留了下來,送到部族的庫房中。
若山又率領族人們拜祭了山神,這才讓大家開始做飯。為了防止珍貴的食物變質腐壞,一般新鮮的肉食都要儘量先吃掉,只有實在吃不掉的時候才會被烤乾保存,等到明後天接着再吃。但這隻怪鳥卻不一樣,它的肉先用來祭山神,在祭奉的過程仿佛已經過了特殊的處理,這也許是山神的神力所為吧,族人們當天並沒有食用。
虎娃今天的表現值得稱讚,雖然沒有雞蛋吃,卻吃到了整整半隻燉紅嘴隼,感覺別提有多香了,連湯都喝得一滴不剩!但他也沒有忘記受傷的盤瓠,分給了這條狗一隻翅膀和一半的湯,狗吃得一邊哼唧一邊直咂嘴。
虎娃和盤瓠在小屋裏吃肉喝湯的時候,族長若山看見綠蘿站在自己的石屋門口,他問道:「你有事嗎?」
綠蘿今年只有六歲多,她今天也被嚇着了,等回過神來卻有很多問題想不明白,因此才會跑來找族長,此刻眨着眼睛道:「山爺,今天那壞鳥來的時候,你一直就站在旁邊,早就可以把它給打下來了,為什麼要等到最後才動手呢?」說到最後,她的眼圈又紅了,顯然是回想起那個場面仍感覺到害怕與委屈。
若山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髮,和顏悅色道:「假如我總是像那麼做,若是我不在族中了,族人們又該怎麼辦呢?」
這句話的含義對於綠蘿也許太深了。綠蘿不解,反問道:「山爺,您怎麼會不在呢?您就是我們的族長啊!」別說是綠蘿,就連族裏那些老者的概念里,山爺也一直就是城寨的族長,而且仿佛永遠都會是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