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蜈的異常動靜以及那曾閃現的殺機,應逃不過伯羿的察覺;就算伯羿沒有察覺,太乙事後也會提醒他的。
虎娃感到納悶的是,飛蜈為何會對伯弈有殺機,照說不應該啊。伯羿斬殺妖邪、救助黎民,對九黎諸部是天大的好事,也是對萬眾黎民莫大的恩情。飛蜈感激他還來不及呢,幹嘛還要對他不利?
飛蜈是一隻本命蠱蟲,它與主人的心神相聯,那麼唯一的可能解釋就是,飛黎赤欲對伯羿不利。飛黎赤可能通過飛蜈察覺到了此刻的情況,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或者是他提前就對飛蜈有叮囑,想尋找合適的機會謀害伯羿。
眼下確實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除了飛蜈之外,沒有人知道山中發生了什麼,假如伯羿不幸殞落,眾人皆會以為他是在斬殺妖邪時遇難。九黎諸部都會緬懷這位英雄,但沒有人會懷疑到飛蜈頭上,更不會懷疑飛黎赤。
飛黎赤為何會有這種想法?可能是伯羿已經導致了某種威脅,對他或他身後的某個存在。實情不得而知,恐怕只有去問飛黎赤本人了,而飛黎赤也一定會狡辯的,因為飛蜈畢竟沒有真的動手。也不知太乙的暗中阻止,究竟是好是壞。
若說是好事,療傷中的伯羿沒有受到驚擾,而飛蜈的異狀也已經暴露;若說是壞事,畢竟沒有抓到直接的證據,尚不能揭穿有些人幕後的陰謀。
伯羿在山巔一直坐到第二天凌晨,這才睜眼起身,而飛蜈則是老老實實再無動靜。不知是否已經察覺到了飛蜈昨日的異動,或者已得到了太乙的暗中提醒,伯羿只是深深地看了飛蜈一眼,卻沒有說任何話,又踏上飛蜈離去。
伯羿走出了很長一段距離後,太乙才暗中動身跟隨,虎娃也從藏身的亂石叢中走了出來。他看了伯羿斬殺鑿齒的山峰一眼,然後又走到高處。前後遙望這條長達近百里的山脈,想了想,還是追隨着太乙的蹤跡離去了。
鑿齒已死,此地就成了一座巨大的無主寶藏。器黎吞的洞府可能很隱蔽。更可能有詭異的禁制封印,除了鑿齒之外別人很難發現並打開。但這條礦脈、鑿齒二百多年來留下的「糞便」、散落山中的前人遺物,都有極大的價值。
按照九黎各部的協議,這個地方將被器黎部佔據,而山中遺落的各種寶物應該是各部均分。很快就會有大批黎民趕到此處。首先就是要搜羅寶貝。伯羿什麼東西都沒拿,虎娃同樣也沒拿,甚至也沒去尋找器黎吞的洞府。
可是虎娃先前查探伯羿斬殺尾古的戰場時,就發現有人在他之前就趕到了,卻不知是何方高人。虎娃很想知道,那人是否也能及時趕到此地,這片戰場遺蹟顯然更有價值,假如悄悄留下來說不定就能看到那人。
但虎娃還是走了,他要追隨伯羿的腳步,否則很可能就會錯過下一場斬殺妖邪的戰鬥。對於虎娃而言,那才是更大的收穫。
……
虎娃原本還擔心自己跟不上,結果這次伯羿的速度並不快。
伯羿這次在路上走了十來天,趕路時大多是端坐在飛蜈的背上。虎娃察覺不到他的傷勢如何,但很明顯,伯羿的神氣法力已漸漸恢復了巔峰狀態。獅子撲兔亦盡全力,伯羿雖然神威無敵,但也足夠謹慎,他不會在帶着傷又法力未復的情況下去斬殺妖邪。
伯羿此番要斬殺的妖邪,據說是最兇悍的一位。名為修蛇。
妖邪是一種合稱,指的是那些殘害黎民的大妖或邪修。而伯羿已經斬殺的這些大凶,在飛黎赤提供的名單上皆被視為大妖,而非邪修。伯弈很明顯就是按某種順序來的。先斬殺大妖,將各路邪修放在了後面,而不是按妖邪所處的位置。
可是動手之後才知道,所謂的大妖未必一定真是大妖,比如猰貐、比如九嬰,就各有特殊的來歷。而尾古和鑿齒則是古代大巫公留下的神將。但這位修蛇,卻是名符其實的大妖,它佔據的地盤,阻住了一個重要的路口。或者不能說僅是一條路,而是一片重要的區域。
或許是因為修蛇的凶名太盛,就連伯羿都有忌憚,特意暗中提醒太乙,到了地方之後千萬不要離得太近,以免被鬥法的餘波所傷,太乙當然也提醒了虎娃。關於修蛇有多麼兇殘的傳說,自古有很多,如今已是真假難辨。
九黎遷居之地,先前有不少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