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娃昨日為東升療傷,今日又在給自己療傷,不禁暗暗苦笑。早年服用的那些不死神藥,強大的靈效融於形神,修煉中吸收煉化的速度一直很緩慢,倒是在這種情況下最快。
他握着那支銀角不動,運轉神氣促進手臂上的傷勢快速恢復,同時以御器的法力繼續包裹着那支銀角。這不僅是在體會其獨特的靈性妙用,也是將之與身心相合感應,這樣做才會不影響到傷口,否則它會粘連在手臂上的。
駮馬確實是罕見的珍奇異獸,而虎娃施展煉器手法折角,就在它施展天賦神通的同時。虎娃是從活體上完整地折取此物,不僅保留了天材地寶物性性,並且伴隨其天賦神通的妙用靈性正在施展中。
它被虎娃折斷的那一瞬間,其實就已是一件能與身心相合的法器了,且是中品法器。這個成器的過程太特殊了,其機緣幾乎無法重現,連虎娃自己都沒想到。在通常的情況下,就算有合適的天材地寶,以虎娃的修為也只能煉製下品法器而已。
這件中品法器得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對虎娃來說卻很自然,他連琅玕枝都截過,融於形神中成了神器,又何況一支獸角呢?這件中品法器尚是初坯,還可繼續煉化,虎娃便在療傷的同時將之合於身心,體會着一種前所未有的玄妙。
盤瓠有天賦神通,如今這頭珍奇的異獸駮馬也有,而且還不止一種。這些強大的神通法術並不是誰教的,而是開啟靈智後自然便掌握的,其他人幾乎不可能學到。可是虎娃卻曾貼身被那電光侵襲,那一瞬間幾乎相當於和駮馬神氣血脈感應相連。
閃着銀色的電光的獨角被折下之後,不僅仍與虎娃的血肉粘連,而且也與身心相合。他竟有一種感覺,假如他願意的話,在這種可遇不可求的奇異狀態下,甚至可以讓這支角「長在」自己的傷口上,相當於一種移植了,那樣他也會擁有這種天賦神通。
但虎娃當然也不會做這種蠢事,將來右手中始終握着一支長角,還能幹別的嗎?那豈不是等於得到一種天賦神通、卻廢了一隻手!但在此刻療傷的過程中,他卻可以體會臂生銀角的感覺、體會那天賦神通是如何以法力運轉和施展的。
這是沒人教的秘法,但並不代表別人在體察清楚後不能學會、學會後不能施展類似的手段。而虎娃所修煉的種種秘法神通,從來就不是別人教的。
這個機會很寶貴,等到傷口癒合、將獸角拿開之後便結束了,所以虎娃並沒有浪費,始終保持着緊握獸角血肉粘連的狀態,御器的同時又在煉器,煉器的同時也在煉化己身——療傷。
虎娃隱約竟有所體悟,自己應該也能施展出類似於那駮馬的神通法術,這手段竟像已烙印在他的形神中。
他可以嘗試着習練與掌握,但以這種奇特的方式感悟的秘法卻很難傳授給他人。也許是修為還不足吧,就如菁華訣一樣,等他突破六境修煉大成之後,方可留下心印傳於弟子,否則有很多玄妙是描述不清楚的。
虎娃就這樣一直閉目端坐到中午,身心沉浸在奇異的定境感悟狀態中,感覺幾乎自己就變成了一頭駮馬。最後還是盤瓠的低吼聲將他喚醒,他睜開眼睛望向遠方,發現哪位紅衣君女終於帶着兩小隊軍陣來了。
……
宮嫄走到田野邊,車駕已無法前行。旁邊的衛士勸道:「君女,我們不要踩踏田地中的青苗,您還是下車步行繞過去吧。」
宮嫄卻嬌橫的搖頭道:「這裏都已經被踩得亂七八糟了,他們連我的角將軍都殺了,拉着車穿過去又有什麼關係!」
行人車駕踏過那已被踐踏過一番的田地,來到山坡腳下,上方不遠的灌木叢中仍躺着駮馬的屍體,卻不見兇手在何處,對面的村中也看不見一個人影。宮嫄下令道:「把村中人叫來問話,有誰知道兇手去了哪裏?如果沒人問答,便有可能躲在村中,你們就挨家挨戶去搜!」
這時有個聲音從高處傳來:「不必搜了,我就一直在這裏等你們呢。那位紅衣姑娘,你就是那駮馬的主人嗎?很好,你縱容家畜闖禍之後並沒有逃走,此番是回來賠償村民的損失嗎?」
011、講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