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飛蛇更狠毒的,便是這種人心。你的年紀尚輕,可能還不了解有的人心地會險惡如斯,以後一定要儘量遠離這種人。但世事複雜,有時你又是躲不開的,心中就一定要清楚他們是怎麼回事。」
聽刀叔的語氣,就像一位長輩在教育家裏的小孩、告訴她外面有大灰狼啥的,就這樣將季英晾在了一旁,渾然不把這位涼風頂弟子放在眼裏。刀叔指出了一個事實,假如今天他與虎娃沒來,季英召集一批修士闖進了谷中,必然是死傷慘重,而季英早知這種結果,也認為自己當然不會有事。
無論能否採得靈藥,事後誰都挑不出季英的錯處,更難以指責與追究他什麼。如採得靈藥,他將受到國人的誇讚、國君的重謝。
刀叔的脾氣就像其名字,看透了季英的目的便直接剝他的皮,將此人的險惡用心給說穿了,也不在乎對方會有什麼反應。他說話非常直接,似有一種氣質或者說氣度,就像身居高位或站在很高的位置,不想留情面的時候,便可以不留情面。
在場的不僅有涼風頂的同門修士,還有另一位受傷的文峰門弟子,刀叔既然將這番話說了出來,假如就此傳揚出去,季英今後就很難在修士門的圈子裏做人了,恐怕也難在涼風頂立足,
季英如何不怒又如何不懼,可是他又不好發作,繼續解釋道:「刀叔前輩,您的話說得太重了!我很抱歉,事先雖知此地有兇險,但沒料到是這樣的兇險,連累各宗門眾多同修受傷。但幸虧遇到了你們三位高人,總算沒有釀成大錯。
但我並無一絲害人之意,自思若有什麼做的不對之處,就是方才另一頭狂獒突然撲出時,我將靈藥扔給了李路先生。當時事出意外,情急之中我不想讓好不容易採得的靈藥失去,只是一瞬間的反應。好在李路先生手段驚人,制住了那頭狂獒,並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
刀叔看着他居然笑了:「你的話說得好輕鬆啊!也知道自己那麼做不對嗎?明明有可以擊退狂獒的秘寶在身,卻將危險引向他人。既已知錯,你又打算怎麼致歉呢?」
季英一愣,只得反問道:「刀叔前輩想要我怎樣致歉?」
刀叔一伸手:「拿來!」
季英納悶道:「什麼拿來?」
刀叔呵斥道:「你還在裝傻?當然是園燈給你的那枚符石!我倒想好好問問園燈,他怎麼能教出你這種弟子?你方才本該用來擊退狂獒、卻沒有使用的符石,現在就當做你的歉意吧。」
季英剛才有秘寶不用,卻把危險轉嫁給虎娃,既然應當道歉,刀叔便要季英將秘寶賠給虎娃。聽刀叔的語氣並不是在提建議,而是直接下命令。季英的臉色很難看,到現在為止,他還不清楚虎娃和刀叔的關係,只以為他們是一道來的修士。
他從懷中取出了一枚掌心大小、橢圓形的石片,看着刀叔道:「這是我師尊,涼風頂宗主園燈先生,親手賜予的秘寶,你真的要嗎?」
刀叔很不耐煩的一揮手:「快扔過來吧!不問你要,難道還讓我親自去找園燈算賬嗎?……你也不要找死,想用那符石偷襲我。就算園燈親自出手,我也未必會怕。」
季英被逼無奈,只得將手中的符石朝刀叔扔了過去。刀叔拉着小苗向旁邊瞬間橫移了兩丈,以手中砍刀往空中一引,一股無形的力量將符石攝了過來。就算季英扔出符石的同時,欲爆開此物發起攻擊,他也做好了準備。
刀叔接過符石,而閉目端坐的虎娃也終於睜開了眼睛,長出一口氣站了起來。方才眾人話說得很熱鬧,虎娃自顧自只在一旁調息涵養神氣,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也聽得很清楚,只是暫時沒去理會。這刀叔真是個恩怨分明、性情耿直之人,此刻已經把季英的用心給挑破了,並把他的符石秘寶給拿到手了。
小苗見虎娃已起身,與刀叔對望一眼,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禮道:「李路先生,多謝您這一路相助!我是國中君女少苗,為父君找尋靈藥而入彭山。這位鎮北大將軍北刀氏大人,是為了保護我而來。今日已採得靈藥,且各宗門與國中眾修士也為我父君獻上了很多靈藥。雖有靈藥,但更難得煉藥施救之人。方才見您煉藥施治的手法精妙無雙,能否請您出手,為我父君施治?」
029、祛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