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準備了一頂神器大帳,天子可願進去坐坐?」
着話他一揮手,拋出去一樣東西。此物是憑空出現的,看形制是一把寶傘,像是插在車上遮陽避雨的華蓋。寶傘在半空打開後化成了一片帶莖的蓮葉,落在道旁則是一頂大帳。
天子夏啟驚嘆道:「這是虎君的神器嗎?」他多少能猜到此神器的來歷,原先就是一片五色神蓮的葉子。
九笑着點頭道:「是的,大牛方才借給我們用的。」虎娃將一枝蓮葉給了青牛,而青牛見過三水先生的神器寶傘,便央求雲起幫忙,將這枝蓮葉繼續煉化成車上的傘蓋。在這一路上它並沒有把這件神器拿出來,方才卻私下借給了九。
神器可隨形神變化,傘蓋化為大帳只是手段而已,而且在這頂大帳內話,外人無法窺探。
天子夏啟亦笑道:「難得見到虎君神器化為的大帳,能入內一坐,亦是啟的福緣。」
他與九把臂進入了大帳,挑起帳簾時發現裏面是空的,這位天子又吩咐侍從,趕緊把需要的東西都搬進來,包括桌案、座位以及茶點之類,一應器物皆異常華美,轉眼間就將這空蕩蕩的大帳給佈置好了,隨後便打發所有人離開。
入座之後,九給天子斟茶,夏啟舉杯回敬,這才開口道:「不知虎君近來可好?」
九答道:「先生行蹤無定,我亦不知他如今身在何處,以此茶遙敬。」
「對,先敬虎君!」夏啟舉杯向着半空行禮,然後接着問道,「隨玉先生乘車駕驚動民眾,近日又未掩行蹤,想必已料到我會來,不知有何見教?」
夏啟也不傻,當然知道九是故意驚動他的,肯定是有事想找他當面談,否則又何必準備這樣一頂大帳?夏啟既敢孤身進入帳中,當然就不怕九會對他不利,他也不認為虎娃會對付自己,只是很好奇會有什麼事?
這事還真不是虎娃交代的,就是九自己遇到的,他當即放下杯子道:「翟陽城境內,柴郎殺當漢一案,想必天子已知。不知您如何裁斷?」
夏啟答道:「你是為這件事嗎?當漢並未向柴郎行兇,而柴郎當眾偷襲將其刺殺,按律已犯死罪。就算當漢該死,亦應由有司行刑。但慮及事出有因,為示寬仁,我已定其罪,卻特赦其刑,改流河泛充役三年。」
這樁兇案前後的內情都已經查清楚了,柴郎的罪行確鑿,沒什麼疑問,天子定了他的罪,但赦免了他的死刑,改為流放到河泛之地服苦役三年,相比之下這已經是很輕的處罰了。
夏啟的語氣頓了頓,又道:「若是哪位高人與柴郎有舊,柴郎在路上出了什麼變故,那是他自己的事。但我身為天子,只能命城廓做此處罰。」
這話分明是一種暗示與試探,九能聽得懂,夏啟暗指的是伯益之事。伯益當年犯的肯定是死罪,但其人被虎娃救走了,夏啟也只能宣佈伯益死於亂軍之中,不可能將之赦免。
這和今日的情況有點不同,但也有類似之處。夏啟可以免了柴郎的死刑,但不可能不做其他的處罰。九若與柴郎有交情、不想讓柴郎去服苦役,可以自己去把柴郎救走安置,但天子不會改變命令了。
假如是那樣,有可能會引起他人效仿。若是誰自認為什麼人該死,未經有司查明、定罪、行刑,便擅自將此人刺殺,事後還不被處罰,那麼就會天下大亂、秩序崩壞了。
九搖了搖頭道:「我與那柴郎並無舊交,如何處置是天子權柄,我亦無意干涉。當初只是協助城主查明此案內情與真相,好讓他報於天子定奪,並公告城廓民眾知曉。而我今日想問天子,柴郎為何會犯下殺人之罪,除了他自身原因之外,還有什麼人的責任?」
夏啟嘆了口氣道:「當然是因城主不為!否則我也不會赦其死刑。」
九追問道:「天子可知何謂代大匠斫?」
夏啟:「願聞其詳。」
九:「先生曾言。常有司殺者殺。夫代司殺者殺,是謂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者,希有不傷其手矣!……若有司已盡其事,是謂無為而治,天子可以無事取之,不必有人代大匠斫。
子丘先生其時在側,亦曾言。若民不得不代大匠斫,便傷其手,天子亦傷其手。是為禮崩,而亂之始也。」
柴郎之所以獲罪,不是因為他錯殺了不該殺的人,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