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回來去廚下燉了,娘吃了燉羊肉就啥都好了。」
沈氏:婆婆大人這不是饞羊肉了吧……
就聽丈夫一臉懷念道,「我跟姐姐小時候,就盼着娘發脾氣,一發脾氣,家裏就有羊肉吃。尤其是爹親自燉的羊肉哪,那個滋味兒現在都沒人比的上。」
沈氏:……這就是傳說中的熊孩子麼……
夫妻不過私下說些私房話兒,不想何冽這小子躺床上沒睡着,正聽了個清楚。小孩子存不住事兒,下午就神秘兮兮的同他姐道,「姐,你知道不,李大娘喜歡咱祖父!」
何子衿嚇一跳,問,「你聽誰說的,不會是胡亂編來的吧?」俄了個神哪,原來李大娘還是她奶的情敵哩~
何冽見他姐不信,不樂道,「你自己去問爹爹,我聽到爹爹同娘說的。」
何子衿笑,「信啦信啦。告訴我就得了,別跟祖母去說,祖母會生氣的。」
何冽得意,「以後我再聽到什麼事,再跟姐姐說。」
「乖~來,給你糖吃」小間諜就是這樣培養滴~
第二日一早,何子衿與三姑娘喝過及第粥,就聽何老娘道,「去了用心考,早上叫周婆子買羊肉了,考好了,回來有燉羊肉吃。」
沈念&何冽兩個八哥齊聲說吉利話討喜,「考得上!考得上!」
沈氏笑,「這就去吧。」
何恭笑,「別擔心,考不……」不待何恭把話說完,何老娘斷然截了他,瞪兒子一眼,對何子衿三姑娘道,「趕緊着,趁這晦氣話沒出口!你們趕緊走!」
兩人便去了。
何子衿同三姑娘嘀咕,「搞得我壓力好大。」
三姑娘倒是看得開,笑,「也不必有壓力,便是考不上,我也知道前頭該怎麼走。妹妹才幾歲,繼續在陳姑祖母家念幾年書也是好的。」
何子衿由衷佩服,「三姐姐,我是薛師傅,我肯定要你。」
三姑娘笑,「可惜沒能早些與你學着念些書,不然,更有把握些。」
「姐姐現在也沒多大,念書什麼時候都不遲,關鍵在有沒有這個心。」
兩人說着話到了繡坊,相較於昨日的人山人海,這回的人少了許多,十中存一尚不到。何子衿粗粗算去,約摸只有二十人進了複試。
昨日見到過的那位李繡娘對三姑娘道,「你妹妹大概是最小的了。」
三姑娘笑,「我看也是。昨天我們試完就回家了,就只有咱們這幾個複試麼?」想一想昨日的盛況,三姑娘不知道原來第一試這般慘烈。
李繡娘唏噓,「興而我今年只有十七,薛先生說想尋年紀小些的弟子,十八以上的都不要的。不過,也有針線不錯的被大娘留下來在繡坊做活,說來也是條路子。」
何子衿暗道這位李大娘精明,趁着招生考試來給自己招工。
繡坊依舊是老時間開門,此次複試來的人不過二十餘位,且並不是在一起試的,而且分開一個個進裏面考試。何子衿排在三姑娘後面,前頭複試的姑娘們不見出來,便輪到了三姑娘,待得片刻,依舊不見三姑娘回來,就有個翠衫姑娘出來喊何子衿的名號,何子衿進去,並不見前面複試諸人。只是一間屋,一張桌,一杯茶,一個人。
不必說,此人必是薛千針無議。
薛千針約是三十上下的年紀,相貌清秀,要說格外漂亮也沒有,但氣質平和,握住素色茶盞的手比那茶盞還要細緻三分。只是,薛師傅這樣的刺繡大家,身上衣裙竟素靜至極,不見半絲繡紋。
何子衿行一禮,「師傅好。」
薛千針笑,「坐,要不是阿李說,我都不知有這么小的孩子想隨我學針線的。」
何子衿笑,「昨兒來的面試考生中,還有比我更小的。只是,我運道好,能得薛師傅見一面。」
薛千針見何子衿小小年紀已稱得上落落大方了,微微頜首,「你叫子衿,想必名字出自《詩經》了。」
何子衿笑,「是。」
薛千針問,「《詩》三百,你最喜歡哪篇?」
何子衿為難,「這就多了,說來有好多篇我都喜歡,開篇《關雎》就很好,《蒹葭》《採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