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張關係網放在王復興面前,那就是一條條錯從複雜的大馬路,看似寬敞,但卻因為前路未知,所以惶恐,而楚成武則是給他開闢了一條很羊腸小道,雖然崎嶇了點,但卻是快速踏上他這條馬路的捷徑,或許會艱難了點,但認真走,總會事半功倍。
楚成武挪動了一下自己的卒子,看了看王復興,眼神玩味,他跟葉天聽接觸過幾次,彼此間還算熟悉,在他的印象中,天庭集團的總裁屬於典型沒背景卻很有身份的人物,市值幾百億的大集團,單純從生意規模上來說,已經不比楚家差了,甚至還要高出一線,如果王復興能接手天聽集團的話,那對前緣,對楚家來說,倒也真不算是門不當戶不對了。
王復興點頭嗯了一聲,不動聲色,看了看楚成武的棋風,果真不是一般人不走尋常路,第一步就拱卒,有點意思。
「是兒子還是女婿?」
楚成武淡淡道,瞥了他左手上的戒指,猛然提出了一個異常尖銳的問題。
王復興終於皺眉,拿在一枚馬的手僵持在空中。
氣氛似乎瞬間緊張起來。
楚成武面色看似平淡,但眼神卻在微微閃爍,盯着王復興的表情,等着他的答案。
「她死了。」
王復興沉默了良久,才黯然道,將馬向前跳了一步,似乎心思有些出神,將馬放在了楚成武的炮眼上面。
楚成武果然也是高手,竟然沒看到這步棋,皺了皺眉,一下子把炮向旁邊挪了一步,輕聲道:「走我們這條路的,或許什麼人都缺,但永遠少不了心狠手辣之輩,年紀大了,膽子小了,但心思卻只會越來越陰狠,為什麼?夜路走多了,誰都會害怕,所以無論對誰,再怎麼心腹,也會留下一招後手,制衡,御下,這些東西,無論做什麼都要掌握,但官場黑道,就尤為重要,我在這條路上走了二十年,見多了被心腹坑死的大哥,死相慘不忍睹倒也罷了,最後連老婆孩子都要淪為別人胯下的寵物。看得多了,內心自然就會更加陰暗。我跟你說個段子,前些年在華亭同樣有個站在高處的大哥,結果最後的下場是被自己的女婿親手捅死扔進了黃浦江,家業女兒陪給別人不算,就連自己保養的不錯的老婆最後都臣服在了女婿身下,這不是笑話,說說你對這件事的看法?」
「滑稽。」
王復興輕聲道,拿起自己棋盤上的炮,毫不客氣的打掉了楚成武的一隻馬。
楚成武一陣心疼,強忍着悔棋的,輕聲道:「最後那個人被我派人勒死,同樣扔進了黃浦江,所以才就有了我現在的身份,我找到那對母女的時候,兩人早就被進門前表現很謙遜的好老公好姑爺給玩弄到精神失常的地步,我出手,當然不是為了可憐她們,我需要往上走,他擋了我的路,就要死,至於那對很可憐的母女,也是我的人殺的,我親自下的命令。所以說雖然我每年都會扔出去幾百萬做慈善,但真不是什麼好人,在這條路上走得時間越長,對人姓這東西,就會越失望。」
他看了看王復興,見對方還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沉穩模樣,沒由來的對這個年輕人有些欣賞,低頭看着已經拼殺到白熱化地步的棋盤,沉默了一會,楚成武最終開口道:「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乾脆挑明了說,我兒子還小,長大以後我打算讓他考軍校,所以楚家一攤子不算大但也絕不算小的產業,只能給前緣未來的丈夫,你可以進楚家的門,但不容易,在這之前,我必須把你逼到絕境上面,讓你只能站在楚家的船上才能走下去活下來。別怨我,我沒火眼金睛,看不透你的本心,那只能用我自己的思維來做事,讓你殺楊修傑,是第一步,不把你貼上楚家的標籤,我不放心。當然,如果你怕了,可以現在就離開楚家,跟前緣斷了聯繫,依然可以幫我做事。」
王復興心如止水,不起半點波瀾,一盤棋至尾聲,王復興只剩下一馬兩炮充當最後的攻擊主力,他緩緩跳馬,將軍,淡淡說了一聲:「你輸了。」
楚成武迅速回神,皺着眉頭,看了看棋盤,煞有其事的盯了半天,嗯了一聲,點點頭道:「重來。」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到自己的馬只要稍微往下跳一步,就可以輕易踩死王復興的馬,化解這一波攻勢。
王復興一陣無奈,發現如果繼續再跟他殺下去,很可能就會把自己本來就不咋地的棋藝再次拉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