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自己,讓山嶽般的信息將自己的心智壓垮,只存留下追逐與跟隨那些真理的本能,成為被稱為「真理傀儡」的可怕東西。蘇荊讀到過資料,諸多頂級工會的一類突發任務就是調集黃金級的精英,去圍獵那些失去自我的傀儡。雖然已經喪失了本我意識,但是它們依然有着黃金級的戰鬥力,是不可小覷的敵手。通常這些任務會被交給那些經驗豐富的黃金級,有的時候也會被當成新晉升者的考驗。
「……但是,好像……斷不開。」山村貞子的額頭上似乎開始出汗,「我沒辦法斷開,精神沒辦法集中,克制不住地去想那些知識,克制不住地被分散注意力……不,應該說我沒辦法從……從這些信息上挪開注意力。」
女孩皺着眉毛在他的懷裏扭動起來,像是被絲線束縛住的野獸。她本能地感覺到了自己正在逐漸滑向深淵,在現實宇宙中,約爾曼岡德正在大殺特殺,山村貞子正在將自己學習到的最上位靈能技巧使用在那些精巧的心靈技藝上,所展現出的就是匪夷所思的破壞力。但是這些燃燒的卻是她的生命力,每一刻,她都要獻祭大量的能源以維持黃金級概念運作的費用。在撕碎所有血月之後,下一個崩壞的就是她自己了。
【我建議,無論你在做什麼,最好快點兒……我覺得好像有些不妙。】
通訊頻道中,機械術士有些不安地向蘇荊耳語。
【約爾曼岡德好像……二十秒前,單憑一記靈能衝擊波,敲碎了六分之一個血月。她真的應付得來麼?呃,她駕馭得住麼?雖然這會兒我們大佔上風,但是這種威猛給我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哥哥,阻止她。亢龍有悔,盈不可久。如果你不想讓我們待會兒要面對一個非常非常強又非常非常不可控制的山村貞子,那麼就想個辦法阻止她。】
蘇蘿的意見相對來說就簡單明了得多。不用她提醒,蘇荊已經在絞盡腦汁地思考各種對策。
「貞子,你的主體意識存放在哪裏?」
這個問題好像讓懷裏的女孩想到了什麼,她伸出手臂,環住蘇荊的脖子,沒有血色的唇瓣迎了上來。蘇荊的雙唇和她的唇瓣輕輕碰觸了一下,然後他又吻了一下,女孩的索需似乎熾烈起來,他撬開她的牙齒,與她甜美的小舌頭交纏在一起。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蘇荊無助地想,但是他同樣克制不住地回應她的愛欲,血液中流淌的自毀傾向開始狂嘯,即使是下一秒鐘就世界末日,他也要完成這個深吻。
「……啊,是在我的本體裏,就在核心層的中心,在循環管道的中央……我把自己藏得很好。」接吻完畢後深呼吸了幾下,雙頰通紅的山村貞子垂下自己的眼睛,用精疲力竭的聲調說,「我現在需要被分散注意力……不然就真的陷進去,再也出不來了。」
得到了寶貴的指引信息,現實宇宙中的蘇荊開始行動,他已經找到了切實可行的策略。蘇荊將自己的思維開啟到雙核運作。多餘出來的思維開始尋找山村貞子的本體所在地,擁有對約爾曼岡德的最高權限,他很快搜索到了具體的坐標方位。技術上來說,將本我意識留存在本體中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但是在此刻,卻顯現出了它的意義,為蘇荊的切割行動減少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指令下達,他所在的地面開始裂開。乳白色,玉石般的地面呈現出血肉質地的斷面,露出了「皮膚」之下的真容。蘇荊沿着新產生的階梯一路向下,一路深入核心層的基礎,那些搏動的器官與抽搐的肌肉與甲殼。錯綜複雜的管線和神經纜在他的腳下編織出錯綜複雜的網絡,直到他進入黑暗的鍋底,看見了被黏結在網絡上的山村貞子。
單純以蘇荊發佈的指令。是無法「移除」山村貞子的,就像是一個人無法切除自己的大腦。蘇荊輕輕嘆了一口氣,他伸出手,捏住了一根嵌入女體腰椎的神經線。
「暫時由我坐上這活的王座。」
他脊椎上的黑色接口蔓延出許多黑色的絲線,開始一根根地接替被纏繞在神經網絡中的山村貞子所鏈接的神經。花了半分多鐘後,他將濕漉漉的山村貞子本體從所有營養網絡上拔了下來,在巢星的中心擔當了這麼久的中樞,山村貞子的身體現在看上去到處都是缺口,那些都是跟巢星的系統長在一起的血肉。
物理斷線,山村貞子的本體失去了約爾曼岡德能源的支撐,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