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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沙漠部族,原是草原部族,他們生活不易,一方面野性兇悍,另一方面熱情好客。
白天的商市結束,入了夜,一年才會聚一回的沙漠族民,在篝火映照下飲酒歌舞,哪怕是他們口中狡猾可惡的中原人,也得到了熱情的款待。
一片歡歌笑語中,靈玉看到了一個獨自坐在角落的年輕人。
他大概只有二十出頭,臉上卻隱隱帶了悽苦之色,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靈玉之所以會注yi到他,並不是他的落魄,而是她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發現了極其微弱的靈氣波動。
這個年輕人堪堪入道,大概沒有什麼修煉法門,身上的靈氣散而不凝,估計連個普通的法術都施展不出來。
靈玉繞過那些喝酒談笑的人們,逕直向這人走去。
「這位兄台,為何獨自一人悶悶不樂?」
此人抬頭看到她,眼中閃過驚艷,隨即反應過來,慌忙讓了讓位置,答道:「只是覺得無趣而已。」
這些沙漠族民,哪怕最嬌嫩的少女,在中原人看來都太粗糙了。而會來到這裏的中原人,經歷數天跋涉,也是一臉風塵。在這麼一群人中間,便有三分的美貌,都能顯出七分來,本身有十分,那只能是驚為天人了。
靈玉也不客氣,拂衣在他不遠處坐下,從腰間摸出一壺酒,拋了過去。
年輕人猶豫了一下:「多謝。」拔出瓶塞,飲了一口。
暖流通過食道進入腹腔,一種說不清的感覺縈繞周身。年輕人愣了愣。低頭看這壺酒:「這是……」
靈玉淡淡一笑。沒有解釋。這年輕人無人引路,對於靈氣的感應很弱,雖然知道這酒不同尋常,卻嘗不出哪裏特別——其實,這酒本身很尋常,就是沙漠部族平時飲用之酒,只是阿碧扔了顆靈果進qu,沾染了靈果的氣息。
「兄台看起來並不像行商之人啊!」
年輕人靦腆地笑了笑:「不瞞……姑娘。在下是第一次來烏蘭。」
他悄悄地打量着靈玉,以女子來說,她俊俏得有些過分,衣着打扮,以及行為舉止,有一種別樣的氣度,讓人難以揣測身份來li。
說是高門貴女,她的氣質未免太不羈了,那些貴女們可不會這麼隨便地往地上坐,也不會隨便跟陌生男子搭話。
說是江湖女子。又過於精緻。她的衣飾上有一種暗淡的流光,顯然極為貴重。伸出來的手潔白細膩。一看就是從來沒有吃過苦的人。
再是衣着,寬袍大袖,飄逸風雅,粗看似乎沒有太多的女性氣質,可又有一種讓人沉醉的婉約出塵。他實在想不出來,什麼人會穿這種風格的衣飾。
他在打量靈玉的時候,靈玉也在打量着他。
這個年輕人,坐姿很矜持,卻又習慣性地低調,儘管不引人注yi。想來,他出身應該不錯,但又不算高貴,或許是那些大家族中的小人物,就像她原來一樣。不過,他最近的境況可能有了變化,才會與商人為伍,跑到沙漠來吧?
「對了,還未自報家門,小姓程,道號靈玉。」
道號?年輕人微微一怔,眼睛驟然亮了起來,他終於知道,對方可能是什麼人了。衣飾出塵,行止隨性,偏又帶了自然而然的高高在上,不就是那些仙家門人嗎?
「在下……小人……」他有些語無倫次,「鄒茂,承平人氏,今年二十一,尚未婚配……」
靈玉笑了:「鄒兄,我可不打算幫你做媒。」
鄒茂臉色一紅,他太緊張了……
被靈玉這麼一打趣,鄒茂的情緒倒是穩定下來了。他的神情帶着隱隱的興奮,與她攀談起來:「程……姑娘,您怎麼會來烏蘭?可是去聖山的?」
鄒茂張口就這麼說,看來,聖山的傳說人盡皆知啊!也是,鄒茂既已入道,想必對修仙之事十分熱衷,怎麼會不知道烏蘭聖山呢?
「只是隨意走走而已。」靈玉含糊地回答,「倒是鄒兄,為何甘冒風沙,來此行商?」
鄒茂搓着手,有點緊張地說:「實不相瞞,在下遠來烏蘭,只為求一點機緣……」
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