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我們低估了王大人的馬速。」一名特務飛快的在沙盤上,重新拿綵帶圍出幾個距離:「以馬速,加上道路的因素,此時是兩個半時辰,王大人應該在嘎林鎮一帶。」
「半個時辰後,王大人會抵達這裏。一個時辰後,會在這裏。」一條條的帶子標註王策逃出的距離。
諸相如驀然回首:「我記得那附近有一個宗派。」
「來不及了。」這名特務搖頭:「如果沒意外,王大人最多兩個時辰便通過。我們的消息穿過去,根本來不及阻截。唯二能攔截的,只有北冥宗和烈宗。」
「通知他們,出動人馬撒網攔截,只要不傷人,不惜一切代價把人給截住。」許重樓和諸相如想也不想就果斷下令。
竺逢平和徐鐵柱一前一後的趕來:「大人,南武軍(北武軍)已經召集,隨時出擊。」
「等一等。」諸許二人沒急於做決定。
重新端詳一下沙盤,讓人把京城到西北一帶的沙盤拼湊起來。不多時,兩人和一群手下觀察半天:「烈宗和北冥宗,一個靠西一個靠北。大約是兩三天的路程。」
宗派的人數是有限的,又不是專業特務,組成的攔截線必定漏洞百出。
諸相如皺眉,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來回踱步,面色凝重。王策太狡詐,短短兩個時辰,就已經設下了好幾個圈套,想把追蹤者引開。
王策,會是一個很難很難對付的傢伙。不論諸相如是否樂意,都必須承認,想對付王策的人多了,想挖坑埋王策的人也多了。可王策至今活得很滋潤。
王策的修為不值一提,不是說戰力差。而是王策絕對不會在這時跟人交手,諸相如巴不得呢,一交手就暴露,那多好。
「他像泥鰍一樣滑不留手,又狡猾多端。並且,他很了解我們兩衙的底細。一般的法子是抓不住他的。」諸相如斷然道,卻被眾人承認。
諸相如面無表情,思量一會,沉聲道:「我們有一個優勢,我們知道他要去哪裏。」
「西北。京城!」
諸相如重重一拳砸在桌上,一隻胳膊放在沙盤西北,一隻胳膊放在沙盤的京城。從兩個方向,狠狠的往中間夾住!
「知會軍機院,知會從京城到西北的守備軍,我們要求他們無條件配合行動。必要時,調動西北軍出動。」
「北武軍,南武軍,出發。我要求你們在供奉的協助下,沿路向西北推進。」
「大內營會在天空搜索。往西北是各地守備軍,往京城是南北兩軍,天上還有大內營。」
「我看他還能往哪裏走!」
按諸相如的描述,絕對是北唐前所未有的大規模搜捕行動,簡直就等於是拿高射炮打蚊子,這轟動性不言而喻。
除非王策能在一天內,突破西北,否則。一旦完成合圍,王策儼然就成了西北和京城之間的夾心餅乾。
一天內離開北唐?除非王策是神化高手!
跑路第四個時辰了。
王策胯下的白馬噴出激烈的氣息,奔馳中雙腿一軟,轟隆一下一頭栽倒。王策一個騰空躍起,再看馬,幾乎是活活累殘了。
白馬躺在地上哀鳴,王策拍拍它,滿是歉意:「對不住了。」
「差不多是地頭了。」王策淡定的靠雙腳踏上路程,一邊走一邊是歡快的唱歌。
「我劍,何去何從,愛與恨情難獨鍾。我刀,劃破長空,是與非懂也不懂。我醉,一片朦朧,恩和怨是幻是空。我醒,一場春夢,生與死一切成空。」
歌詞和歌聲充滿了浪蕩和灑脫,輕悠悠的在這冰天雪地里傳播,格外為王策添上一份獨有的悠然與自在,便好似那一種逍遙江湖的氣度。
王策不過是隨口唱的,這一唱,卻才覺得忽然很是喜歡這首「刀劍如夢」。
「我賤,何去何從……我倒,跌落天空……」
王策很嘴賤的又一次篡改歌詞,在旁人來看,他是有點犯賤。眼見過兩三年,就要坐上權柄滔天的南衙指揮使寶座了,皇帝寵溺得無以復加。
前程就是一片坦途一片輝煌,他竟然掛印跑路了。
放聲高歌,王策老馬識途一般,悠然的越過山頭,一個村落出現。他眨眨眼,泛漾一抹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