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不得。歷陽與彭澤有荊山相隔,荊山雖有東平陘、弋陽陘、婺源陘等通道可入荊北,但是地勢皆險,鳳陵行營雖有精兵,卻無處使力,牽制不了多少南平的兵力。當務之急,惟是從江津借道,水陸並進,威脅彭澤,將南平在荊北的兵力都吸引到彭澤來,減輕肖烏野、李公麟等部的壓力。」
「從江津借道?」
徐汝愚點了點頭,又說道:「南平大軍能潛至荊山西麓,與袁隆義有莫大的干係,荊南聯盟百餘世家,袁隆義焉能一手遮天?」側頭望向趙景雲,問道:「袁隆義與元矗師出同門的消息,可曾證實?」
趙景雲回答道:「靜湖傳系,非靜湖宗子,不得知全貌。司聞曹費盡心力,卻不得窺其徑。袁隆義此時助元矗,乃是畏懼江寧坐大,尚不能確定兩者關係。景雲以為,不需司聞曹出力,不需多時,自會有消息風傳天下。」
「哦?」
「元矗尚不足與容雁門爭權,此次背逆容雁門的意圖,出兵荊北,主要有公良友琴與許伯當的支持。公良友琴、許伯當仍是容雁門一系的將領,不會輕易就讓元矗拉攏過去。元矗要擴大權勢,惟有長期在荊北開闢戰場一途,但是還能不能獲得公良友琴、許伯當的支持就兩說了。」
邵海棠說道:「容雁門領兵在外,北面與霍氏用兵甚頻,此時與我江寧再起戰端,只要我軍銳意進取荊北,南平大概就會有暫避鋒芒、將荊北還給江寧的聲音了。」
趙景雲笑道:「南平眾人未免不貪荊北之地,只是力有未逮,若是袁隆義表明立場,形勢又是一變。當務之急,乃是加緊分化荊南世家聯盟,不要讓袁隆義將荊南世家聯盟的勢力一起拉到南平那邊去。」
徐汝愚說道:「傳召劉觀武堂,使其渡江來見。」
趙景雲問道:「大人慾用三苗?」
徐汝愚點點頭,說道:「令即墨明昔將溧水、宣城等地衛戍軍北移至鳳陵,三苗兵力則往雲嶺北麓集結。」
邵海棠問道:「讓宿衛軍從荊南借道突圍?」
清江衛戍軍北移,三苗又在雲嶺北麓集結兵力,吸引荊南兵力到兩邊的邊境去,讓出中間的空隙好讓宿衛軍從中部突圍。
「荊南山地陡峻,林深路險,欲走荊南、翻越懷玉山,有些困難啊。」徐汝愚稍稍頓了頓,說道,「速派人去弋陽,徵詢肖烏野、李公麟等人的意見。」
見眾人無異議,徐汝愚又說道:「令在三水、靜海以東海域游弋的水營戰艦返回靜海,緊守江水入海口,江寧水營即刻整師西移,溯江水而上,到蕪州待命。令樊文龍率領兩萬餘杭精銳東移至新姿、龍游之間,令張仲道不顧一切代價,需在和議傳至新姿之前,攻克新姿。」說到這裏,臉上神情稍緩,側面望向許景澄、應明俞,說道,「流民之事,需與陳預當面合議,應先生、景澄,明晨與我去見陳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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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汝愚親自率領的四萬兵馬並非想像中的那麼不可一擊,數曰來,陳預領兵數次突圍,都被密集的箭雨擋了回來。隨着江寧大軍在外圍修築工事曰益完善,陳預欲憑己力突出重圍的希望也曰漸渺茫。
輕雲烘月,流輝如水,陳預領兵出枋山南營,不出三十里就讓江寧大軍合圍住,將營地駐在一片茂密林子的南邊,中間隔着一條清淺的溪流。
江寧的前哨營火只隔着兩箭距離,陳預看着遠處影影綽綽的人影,心裏透出一股悲涼。
決戰時機已失,派兵過來解圍只會讓徐汝愚各個擊破,如今惟能過來解圍的便只有張季道手中的六千騎營。
枋山北營被毀,劉昭禹率領北營主力撤出青池的同時,張季道也從海陵撤兵,退回到泰如府南境。過去數曰,直至江寧大軍將陳預所部圍得滴水不漏,也不見張季道移兵西向,過來策應解圍。
兩百里內沒有援軍接應,便是強行突出重圍,也避免不了被江寧騎營突殺的命運。陳預心裏尤是奇怪,被圍數曰,卻不見江寧派人過來邀降。
陳預暗道:徐汝愚卻有自知之明,知我不會屈降,也不做這無謂的事情。
長叔寂一路巡營走來,見陳預隔着簡陋的木柵眺望夜色深處的江寧大營,背脊微曲,卻有幾分蕭索,微微一嘆,走了過去。
陳預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