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搖搖頭,為難的說道:「不可以說……」
陳遠陌語氣懇切,焦急的說道:「為什麼?算我求求你了,告訴我啊,我不想讓我姐姐守寡,我姐姐這輩子會被毀掉的。」
並非林淼不想說,而是他不能說,安策小侯爺有癆病的事情,他是從自己母親楊氏那邊聽來的,如果現在告訴陳遠陌,這不是把老娘出賣了去?!
安策是安國侯夫人的第一個兒子,三歲那年被皇帝點名為小侯爺,是安國侯的下一任繼承者,可就在那年冬天,安策身染重疾,感染肺病,雖然撿回一條命來,卻染上癆病,活不過二十歲。那時候安國侯夫人沒有別的兒子了,她怕皇帝為此罷黜安策的小侯爺之位,從而使得自己在府中地位不保,於是她隱瞞安策病情,打着學藝的幌子送其去香山靜養。當安國侯發現這其中的不對勁時,安國侯夫人已經生下了二子安刑,安刑身強體壯,即便安策死了,由他繼承便可,因此安國侯對此事只當不見。
林淼的母親楊氏與安國侯夫人何氏在待嫁閨中時,是十分要好的閨中密友,兩人有說不完的悄悄話,只不過後來各自嫁人,家族的勢力不同,才漸漸疏遠了。當年安策重病時,楊氏與安國侯夫人走得還很近,自然知道了安策得有癆病之症。
這些話林淼無論如何也不會跟陳遠陌講,會連累他母親楊氏,更何況將凡事講證據的,他又沒真憑實據,要真被安國候府追究起來,倒是他嚼舌根了。
林淼看着陳遠陌為其姐姐焦急的模樣,也於心不忍,關於自家母親不能多說,但其它方面他倒可以提點一二,「陳遠陌,你為人太正直,很多事情看不通透,可別被人算計了,尤其是你真心對待的人。」
這世界上誰說這句話,陳遠陌都能接受,偏偏林淼這副「我比你看得深遠」的樣子,讓陳遠陌有些吃不消了,就林淼這傻不拉幾的腦子,有資格這麼說自己嗎?心裏雖然這麼暗諷,但這種略微鄙視的想法陳遠陌是不會寫在臉上的。
&你為什麼這麼說?」陳遠陌神情無辜,不知所措,「是……是有誰要害我嗎?」
&誰先在你家裏提的這門親事?」林淼不答反問道。
&馬氏,我的新母親,她……你說是她想害我姐姐?!」陳遠陌當然知道馬氏沒安好心,可表面上陳遠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這……這不可能,她……她對我和我姐姐很好的……」
林淼見陳遠陌那副大受打擊的樣子,不禁皺眉道:「我拜託你用腦子好好想想,你那個新母親從側室變成正室,她也有孩子吧,她的孩子可就從此變嫡子嫡女了,你和你姐姐乃原配所生,她能容得下你們嗎?!」
&可就算如此,母親她難道知曉安策小侯爺有癆病的事嗎?!」陳遠陌據理力爭。
&知道,」林淼十分肯定的告訴陳遠陌這個事實,「那個馬氏是知道的。」緊接着林淼道明了馬氏與安國侯夫人的關係,「你應該比我清楚,馬氏是庶出嫡養,所以嫡女們的聚會她沒少參加,馬氏比安國侯夫人小四歲,她年少時是安國侯夫人的小跟班,天天跟在其屁股後面轉。如今安國侯夫人急着給她病癆兒子找媳婦,馬氏又急着除掉你與你姐姐,這種既能討好人,又能除掉眼中釘的事,她何樂而不為呢?」
林淼一口氣說了那麼多,口乾舌燥的,便連忙為自己倒杯茶,端起來喝下,在喝茶中他悄悄的偷瞄了陳遠陌一眼,希望自己說的話里沒什麼漏洞,為了不將母親說漏嘴,他稍微說了個小謊,其實馬氏不僅安國侯夫人小跟班,也是他母親楊氏的小跟班呢。
林淼放下茶杯,屋子裏又是一片寧靜,他見陳遠陌低着頭,似乎像是不願面對現實,林淼不知該怎麼安慰他,只能說道:「好了好了,你別難過,也別着急,你姐姐不是還沒嫁出去麼,再想想辦法,你以後可別那麼沒心眼了,別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容易上當受騙。」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也不該信你說的話?會受騙?」陳遠陌沉默片刻之後,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來。
林淼聞言立刻漲紅了臉,他從椅子上跳起來了,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連帶着桌子上的碗碟都發出碎碎聲響,「我……你好心當成驢肝肺!我是瞎了眼,覺得你可憐,不該被人蒙蔽,現在看來,活該你被騙,等你姐姐嫁出去,有你後悔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