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寄託也被徹底粉碎。就是從那時起,陳遠陌變得瘋瘋癲癲了。
明知道陳玉蘭如今的憔悴是因為掉進水裏的緣故,可陳遠陌總覺躺在床上的,只有陳玉蘭的人頭。
陳遠陌止不住的全身發冷,他顫顫的伸出手,朝陳玉蘭的脖頸摸去,他好怕,好怕脖頸那處有傷口,那處是斷的,那處有鮮血湧出。
許是睡得淺,還不等陳遠陌挨到脖頸,陳玉蘭就迷迷糊糊的醒了,她一睜眼就看見站在床邊的陳遠陌,對上他的眼神,頓時嚇了一跳,直接清醒。她從未見過陳遠陌露出這等神情,就像一條嗜血的蟒蛇,陰冷而歹毒,還摻雜着一絲悲哀與傷痛。
陳玉蘭直接坐了起來,「遠陌」
「姐姐,你醒了。」陳遠陌的聲音一如往常的如沐清風。
陳玉蘭再看向陳遠陌時,只見對方滿臉愁容與擔憂,那剛才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自己眼花
「遠陌,你你沒事吧」陳玉蘭心有餘悸的從被子裏伸出手,卻被陳遠陌一把按住,又給她塞回棉被。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姐姐才對,」陳遠陌面上焦急的道:「快點躺好,你本就受涼,可再別凍着。」說着,就按着陳玉蘭躺好,用棉被把人捂得嚴嚴實實的。
不得不說,陳遠陌把自己隱藏得很好,除非是他特意表露的情況下,平時他總是戴着不同的面具面對不同的人。面對姐姐,他是稍有少年老成懂事的弟弟,面對林淼,他是溫柔體貼善良粘人的戀人,面對友人,他是溫潤如玉謙謙有禮的死黨,面對長輩,他是孝順少言又有謀略的後生,面對帝王,他是躍躍欲試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棟樑。看吧,每個面具都是那麼完美,那麼積極向上,不會有人知道,真正的陳遠陌,早已扭曲而醜陋,當年毀掉的不僅是他的容貌與自尊,還有他的底線與良知。
「姐,到底怎麼回事,當張小姐告訴我說你溺水了,我都嚇壞了,」陳遠陌說着說着居然哽咽起來,「母親不在了,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你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讓我這個做弟弟的怎麼辦」
「遠陌,別哭啊,都多大年紀了,還掉眼淚,」陳玉蘭連忙哄着他道:「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怎麼就好好的了」陳遠陌可不依,立刻跑去外屋轉了一圈,居然把梳妝枱前架子上的銅鏡搬了下來,立在陳玉蘭面前,「你瞅瞅你現在的樣子臉色這麼難看,簡直鬼門關走過一遭了。」他前世可從未見過陳玉蘭有此等病態。
「只是受涼而已,真的沒什麼的,」陳玉蘭讓他把鏡子放回去,「剛才徐妃娘娘帶着御醫來給我診治了,喝幾副藥就好了。」
「張小姐說你是為了撿髮簪,故意自己跳池子的」陳遠陌微微皺眉,什麼破髮簪需要姐姐這麼在意陳遠陌說着的時候,忽然眼睛瞄到枕頭裏側,放着一隻珊瑚髮簪,他伸手將其拿起,好好看了一番,嫌惡的道:「不會是這個破玩意吧姐姐,你到底怎麼想的」
「快把它還給我,」陳玉蘭見狀,一把將髮簪搶回來,護在胸前,寶貝得要命。
陳玉蘭從小錦衣玉食,之前由徐氏打點她的衣食住行,後來又是陳遠陌天天護着她,陳玉蘭隨便的一頓補品也比這髮簪值錢。能自家姐姐如此寶貝這麼個破玩意,不惜鬧出跳池塘這個大笑話來,陳遠陌摸了摸下巴,試探的問道:「這髮簪是張大人送你的」
陳玉蘭醒了抿嘴,羞澀的點點頭,輕聲道:「上次煙花節他送我的,是他家專門傳給媳婦的。」
「哦原來你倆關係已經這麼近了啊,」陳遠陌恍然大悟,「難怪那個死板的張相戎會出現在附近。」他還以為兩人只是曖昧階段。
「張大人在附近」陳玉蘭一聽到張相戎的這個三個字,立刻雙眼冒光了,「是怎麼回事快給我說說。」
陳遠陌大致說了一下情況,「就是我來找你的路上碰見張大人了,就離偏殿側門不遠,估計是擔心你吧」可還不等他說完,陳玉蘭催促着他道:「遠陌,那你別在我這呆了,快去找張大人,告訴他我沒事,讓他擔心了。」
「」陳遠陌愣了一下,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下一刻陳玉蘭就推人了,「還愣着幹嘛快點去呀。」
「姐,我這是來看你的呀」
「我這不是沒事麼,而且宴會不久就要
第16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