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估得不錯的話,那另一個人一定是護鼎樊家的唯一後人,樊孤塵,孤塵子!」風憐影站在一旁呢喃說道。
「誰!他就是樊家後人?」於旭聽言,有些驚訝激動,當即嗓門頗高地驚呼道。
於旭的一聲高語,同樣驚動了樓下拼酒的人,此時,唯獨樊孤塵自己沒有轉過身來一看,只見霍君羨酒聲酒氣地說道:「喝個酒你叫什麼叫!夠膽量就下來一起喝!」
霍君羨自幼頗有素養,如今在酒勁的作用下,全然沒了謙謙君子的風度,說話輕浮狂傲起來,然而,薛長戈再次與楚瑩瑩對視一眼之時,看見了此時她眼中滿是憂慮,當即一口酒氣上涌,膈應了一下,隨即又淡然地轉過身去。
是時,於冰心聽到樊家後人就在眼前,而自己久拖不愈的內傷亦只有他能醫治,當即滿眼期許地看着那個始終不曾轉身的男子,有些激動地對於旭說道:「哥!樊家後人在此,他真的來京都了!」
聽到妹妹口中有些顫抖的聲音,於旭頓時醒悟過來,既然樊家後人在此,只要他肯施以援手,妹妹纖弱的身子便有了救星了。
是以,只見於旭怕他們等不及自己走下樓去,連忙縱身一躍,直接從閣樓上跳了下去,之前莫白傳了他一些《無心訣》,以他現在的功力,這點高度還難不住他。
將身來在桌旁,抱拳見禮,說道:「既然霍兄相邀,在下於旭定然捨命相陪!」
他如此言語實則是在向樊孤塵介紹自己,因為霍君羨與薛長戈已經對他熟悉,是時,只見樊孤塵忽然冷聲問道:「他是?」
此時,霍君羨與薛長戈二人臉上已是一臉酒氣,而樊孤塵此時卻毫無異樣,當即知道,他的酒量,遠在他們二人之上。
「他是誰不重要!難得有人陪我們醉酒,我們喝!」面對樊孤塵此時的詢問,霍君羨隨即一言帶過。
八仙桌共有四向,於旭自行坐在了沒人的位子上,正好與樊孤塵面相而坐,只見,樊孤塵抬眼看了看他,示意微笑,說道:「於……!於……」
「於旭!樊先生!」見到樊孤塵一時還叫不出自己的名字,於旭連忙和言迎上。
「於旭賢弟,你早就認識樊某人麼?」樊孤塵輕言問道。
「樊先生久負盛名,乃是英雄豪傑,自然仰慕已久!」於旭從小兒手裏接過他新端來的酒罈,替樊孤塵斟滿一碗,順勢答道。
「虛偽!是個男人就喝了這壇酒!」面對於旭的一番附言攀談,有些字眼在樊孤塵看來十分逆耳刺眼。
於旭此時下樓,其本意就是想與樊孤塵攀得親近,聽得樊孤塵對自己方才的一番客套之言很是反感,當即捧起酒罈,學着之前他們的豪飲姿態,仰面倒下。
是時,樓上還有一人與樊孤塵他們同樣經歷過寒雁城那場激戰,段七隨後言道:「樊家後人果然高傲,這麼些年過去了,還是如此盛氣凌人!」
段七與霍君羨指尖相熟已久,自然是知道一些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見到他們在樓下喝酒的情形,當即懂得了其中的深意,所以並不想下去當個多餘的陪襯,見到於旭如此貿貿然參與其中,他知道,今日於旭非被灌趴下不可了。
當即說道:「冰心姑娘,去給令兄準備些醒酒湯!」
於冰心蕙質蘭心,十分聰明,無須段七提醒,自然知道兄長如此下去的結局,隨後噓聲回道:「多謝段先生提醒,我這就去!」
風憐影目睹當年寒雁城被破城之時,共同一戰的人的先後出現,立時間又有些感懷傷事起來,轉身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徑直回房去了。
物是人非的結局,只不過是觸景傷情的悲傷,而今人常在,物事非,難免有些感懷時光變遷留下的滄桑。
於旭自幼便受父輩諄諄教誨,酒令聲色自然不敢輕犯,所以酒量十分不濟,硬着頭皮將那壇烈酒灌了下去,以為還能清醒着與樊孤塵攀談一番,孰料酒罈未空,喉間一陣翻滾,將口中酒水全部吐了出來,隨後便失去了知覺,趴在了桌上。
而此時,客棧里的其他旁看之人先後紛紛離去,僅留下他們這桌上的四個酒鬼,還在搖搖晃晃地檢查餘下的酒罈是否還有些酒食。
他們身後,砸破的罈子陶片滿地皆是,只見那名端酒的夥計站在一旁,細數着摔碎得不成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