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淵望着魏庭談絕望的模樣,突然笑了起來,道︰「你我都是江湖中人人稱羨的一代高手,呼風喚雨叱風雲,仿佛任何事物都唾手可得,不費吹灰之力,可如今想來,我們與那些成日為生計奔波繁忙的販夫走卒相比,誰更快樂一點呢?」他頓了頓,接着道︰「我快活山莊的神農閣中有一味『養榮丸』,專為調和陰陽氣血之用,或許可以延緩你變異的症狀,但若想根治,還請另想他法,恕我無能為力了。當然,我勸你還是不要再練習大乘伽葉功了,否則神仙對此也要束手無策。」
聽到這話魏庭談不由懷疑道︰「養榮丸?你……你不會騙我罷?」
柳淵冷笑道︰「你覺得我還有騙人的必要嗎?」
魏庭談默然半晌,終於嘆了口氣道︰「好!我答應你,只要《割鹿玄典》的事一有眉目,便立刻趕去快活山莊殺了你一莊老小,雞犬不留。」
柳淵喜道︰「如此多謝了!那養榮丸便放在神農閣二樓左手邊的藥架上,綠色的藥罐,罐外有服食方法的文字說明。」說完,他環目四顧一周,眼中流露出一種強烈的不舍。歸去來兮,歸去來兮。願來生再也不要托生於富貴之家,願來生只做一個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人,那樣一定會快樂許多吧……
柳淵手中華佗針銀光一閃,針尖自喉間刺入,直沒底端。在藤原伊織和小蝶兒的驚呼聲中,他的屍身轟然墮地。
吳若棠低頭望着柳淵的屍身,見他死後尤然大睜雙眼,眼中充滿着苦痛的神色,心中不禁也有點戚戚之意。恰在此時,一道寒冷的山風拂來,其音嗚咽低回,令人頗多傷感。
事情演變成如此這般,完全出乎於吳若棠的預想之外。雖說挑起柳淵等人內鬥是他的本意,可最後的結局如此「完美」,實在是……實在是教人無話可說,有的倒是些許不忍。不過,現在並不是應該婦人之仁的時候,畢竟還有魏庭談這個威脅存在。自己的命都處在一種危如懸卵的情況下,又哪裏有什麼資格去同情他人?
「魏宗主,恭喜恭喜!」吳若棠拱手笑道。
魏庭談轉眼冷冷一掃吳若棠,道:「我喜從何來?我看應該恭喜的人恐怕是吳老弟罷!莫要以為我不知道,圓智定是受了你的挑唆才會背叛我們。如今好了,圓智和柳淵對你都沒有了威脅,你一定非常高興吧。嘿嘿,想不到老弟手段如此厲害,不動聲色便除去了兩個敵人,看來我之前真是太低估你了。」柳淵之死對他來說實在算不上什麼好事,吳若棠如此說話,他自然極不高興,是以說話間連虛偽的客套都省去了。
吳若棠微微一笑道:「對於我來說,受制於你們三人和受制於你一人並沒有什麼分別,倒是魏宗主從中受益良多,可喜可賀。」
魏庭談濃眉一掀,淡淡道:「我有什麼好處?」
吳若棠笑道:「沒有了圓智和柳淵在一旁礙手礙腳,魏宗主便可獨享《割鹿玄典》的秘密,如此天大好處,難道不值得恭喜一番嗎?」
魏庭談冷哼一聲,對此不置可否。
吳若棠繼續笑道:「自古有雲『投桃報李』。魏宗主,我不經意間送了這麼一份大禮給你,你是不是也應該意思意思呢?」
魏庭談冷笑道:「你又想怎樣?」
吳若棠賊兮兮地望了一眼小蝶兒,色眯眯的眼光毫不掩飾地在她高挺的胸上盤旋良久,方道:「聽聞魏宗主身體欠佳,在下頗為同情。然則,小蝶兒姑娘貌美如花,魏宗主怎麼忍心看着如此一個美人日漸凋零?如蒙不棄,在下願效犬馬之勞,做個惜花愛花之人代魏宗主照顧小蝶兒姑娘。」
此言一出,不由人人相顧失色。無恥的人見多了,但如吳若棠這般無恥的,卻是生平僅見。魏庭談固然不用說了,便是藤原伊織也是吃驚不小,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麼問題。
魏庭談厲聲喝道:「你說什麼?」
吳若棠並不在意他人的眼光,淡然自若道:「你聽不懂?哦……魏宗主久居域外,想來對中原掉書包的話已經陌生了,那我就說白了吧。反正魏宗主已成廢人,有好東西也不能吃,既然如此,還不如便宜了我吳若棠,也免得白白浪費。」這無疑在魏庭談的傷疤上狠狠割了一刀兼灑上一把鹽。魏庭談臉色鐵青,不怒反笑道:「好膽色!能如此明目張胆地向我魏庭談要女人的,你吳小棠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