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林天見她露出期許之色,估猜着她一定有放心不下的東西要託付於他,點頭應道:「阿莫尼,你說吧,無論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阿莫尼淡淡一笑,說:「我想請照顧塔莎,她歸根到底還是個孩子……」
說到孩子兩個字,阿莫尼忍不住又看了正哭個不停的塔莎,露出慈祥的笑容,這樣的笑容與普天之下所有望女成鳳,望子成龍的長輩如出一轍。
唯一讓她遺憾的是,她再也不跟陪伴在唯一的孫女的身旁,她要走了,走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姥姥……」塔莎跪在了阿莫尼的身前,一個勁的哭個不停。
阿莫尼伸手撫摸着塔莎的秀髮,安靜的說:「我請你照顧她一輩子。」
「我願意。」林天毫不猶豫的滿口答應道。
把阿莫尼害到這一步,林天始終耿耿於懷,不能原諒他自己,腸子都快悔青了,不該讓阿莫尼以身試險,可是,如果不是她,那麼蕭靈兒就會死,這樣的死盅是何人所下,簡直喪心命狂到了極點。
林天鄭重其事的答應下來,阿莫尼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闔然長逝,塔莎一把將她抱住失聲痛哭,繼而發出讓人無法不動容的悲鳴。
「好了,大家都回房吧,讓她一個陪着阿莫尼靜靜地呆一會兒。」林天驅散着其他人,擦乾眼淚道。
死者已矣,生者堅強,林天是一個醫生,他需要無時無刻的保持着冷靜才能做出最正確的判斷,生死早已看淡的他,對於阿莫尼的死,滿心的愧疚,讓他無法原諒自己的錯誤。
男人就要在關鍵的時候,擔起自己所犯的錯誤,以牙還牙,血債血償。
林天抱起還在昏迷中蕭靈兒離開房間時,回頭望了一眼處於極度悲傷中的塔莎,阿莫尼是她唯一的親人,她又怎麼可能不會悲傷。
關上門,林天將昏迷不醒的蕭靈兒安排在另一個房間,替她又診了回脈,她的脈像明顯跳動有力,生機盎然,阿莫尼用她近於黃昏的生命換了蕭靈兒如花的生命。
生命對林天來說,沒有誰重誰輕,當阿莫尼用她的生命無私的奉獻出來時,林天動容了,他不也相信的是,這個世界還會有如此偉大的人。
「阿莫尼,我不會讓你白白的死去,我一定會為你報仇。」林天望着身體機能逐漸平穩下來的蕭靈兒,暗暗地發誓道。
註定是無眠之夜,別墅的人被林天各自打發回了房間,可是,他們誰也睡不着,就連一向貪吃嗜睡的許可可也出人意料的失了眠。
他們都被所見所聞震撼了,阿莫尼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換一個僅僅是相熟的人生命,這樣的高尚的情操,他們無論如何也學不會。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終因熬不過疲倦的襲擾,在雄雞第一聲報曉,天蒙蒙亮之際,別墅里的眾人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忙了一夜的林天也和衣躺在床上,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噩夢中沒有其它,只有阿莫尼的微笑,這樣的微笑是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
別墅里的人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天,這幾天裏,將阿莫尼的遺體送到了醫院,秦雪晴通過熟人將阿莫尼的遺體火化,並為她在買了一塊長生位,讓她葬身在鮮花翠柏之中。
塔莎神情萎頓,打不起精神,正如阿莫尼說的,她終究還是一個孩子,實在無法承受一個成年人也無法承受的苦楚。
「四君子湯中和義,參術茯苓甘草比,益以夏陳名六君……」屠虎這幾天一直背《湯頭歌》,其實,他從小的童子功就是《湯頭歌》,要說能背錯,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一個厚厚的書飛了過來,要不是屠虎閃得快,腦袋肯定與這本厚書有着近距離接觸。
「師父,又怎麼了?」屠虎哭喪着臉,這兩天他被林天折磨的夠嗆,別的不說,光是背《湯頭歌》每天都背上百遍,這還不算,每次都能從裏面挑出毛病。
林天這幾天就像一個會爆的汽球,屠虎不敢惹他,可是又躲不開,與精神受到殘酷的折磨。
「屠虎,這幾天我是不是很過份?」林天像是恢復知覺,向他問道。
屠虎欣喜若狂,淚流滿面的他,真不敢相信林天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以為是蒼天開眼,讓他從苦難中脫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