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所指何方,卻已來不及抵禦。
在比武一道上,想要成為勝者,說白了也不過是穩抓兩個要點:及時預料對方的招數,以及搶先攻擊對方的弱點。
傅鈞與秦湛皆深知此事,奈何他們對彼此的劍路招數皆了解至深,反應亦極靈敏,每每見到對方露出一點細微的破綻,卻在不過一個呼吸之後便已消失了。
古道之上,日影漸漸西沉,天色漸灰,四周人聲全無,萬籟俱寂,唯有秋風呼嘯依舊,憑添一分陰森。
然而身處於結界之中的傅鈞和秦湛卻不受任何影響,甚至感覺不到寒風刺骨的涼意。
一滴汗珠順着傅鈞的額角順滑流下,滴落在肩頭衣衫上。傅鈞的臉色雖然依舊顯得蒼白冷淡,氣息卻已比起平常急促了不少。
而對面的秦湛氣定神閒,姿態從容,不見絲毫異狀,臉上甚至仿佛含了一縷微微笑意,似乎輕蔑嘲諷,又似乎勝券在握的篤定。
並且秦湛天生膚色甚白,從前未出名時經常被敵人嘲笑為小白臉、娘們似的,此時在結界內部空間的日光沐浴之下,卻似透出一種健康的小麥色澤。
傅鈞與秦湛鏖戰多時,雖暫未分出勝負,卻已漸覺吃力。
若論劍法精通,傅鈞自認為不輸與秦湛,但若是明知如何拆招,卻因速度慢了一拍而來不及化解,反致自己險象環生,未免叫人懊惱。
如此也並非毫無緣故:一般人是越打到最後,劍速越慢,因為久戰之下,體力難免會漸漸耗竭,速度自然會緩慢下來;唯獨秦湛卻是非同尋常,他越是久戰,劍速反而越快,看似平常的軀體裏竟似有源源不斷的力氣,怎麼也用之不盡。
傅鈞漸漸意識到不對勁,心知秦湛必是耍了什麼花招,然而此時身在比劍之中,戰況激烈,時刻便可能陷入絕境,卻是無暇細思。
傅鈞不敢分神,因為秦湛絕不是一個可以小覷的對手,每一招攻擊都得叫傅鈞全神貫注去化解,耗費不少腦力和體力,一旦分神了的後果可想而知。
雖然傅鈞已經竭盡全力,但他並非仙神,體力也終有耗盡的一時。
只見也不過短短一剎那間,傅鈞剛剛以騰虬劍擋開襲擊的紫冥劍,身軀卻微微一晃,腳步似有不穩,而秦湛立即又以十分刁鑽的角度舉劍刺向傅鈞的側胸,傅鈞雖然立時反應過來,手中的騰虬劍卻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僅是一毫之差,劍鋒便恰恰錯開了紫冥劍,來不及阻擋它的去勢,讓整個劍身徹底貫穿胸膛。瞬時只聽「嗤」的一聲輕響,卻是血肉被利器切割破壞的聲音,令人驚心。
紫冥劍鋒銳無比,劍身又細又長,因此直到秦湛拔出劍鋒後,方見傅鈞胸口窟窿中鮮血噴流如注,立刻便染紅了衣襟。
傅鈞悶哼一聲,臉上肌肉微微顫動,顯然是極為痛苦,然而他卻沒有叫出聲來,只是伸手捂住胸口,右手依舊持劍,但上身已忍不住微微前傾,雖然仍憑毅力站立着,姿勢卻已頗為不穩。
秦湛暫時並沒有乘勝追擊,只是以劍尖遙指着傅鈞的心口,態度仿若居高臨下地看着傅鈞,眼神冷酷:「你敗了。」
「你……究竟……」傅鈞因為受傷甚重,嗓音已有些暗啞,吐字雖不得不慢下來,語句卻仍舊保持清晰。
秦湛知道他想要問什麼,不待他說完便已微微一笑,道:「我是說了不用靈力,可沒說不用藥物。」
丹霄派雖以劍術聞名天下,但在製藥一方面上,雖然不及當世第一的天清觀,卻也是數一數二的。
要在短時間內提高自身體力的藥物,所需材料與煉化步驟均十分容易,就算煉藥技能只是初學者的傅鈞,也是知曉的。
傅鈞自從見到秦湛後,便沒有見他吃過任何東西,那麼秦湛必是在現身之前,便已預先服好了藥,而且算好了藥物發作的時間。
因為這類藥物一旦過了時效後,便會讓人陷入虛弱狀態,體力精神大不如正常狀態,所以必須在藥物發作之時戰勝對手,否則反受其害。
無怪乎先前戰鬥之時,秦湛的膚色不比往常,原來竟是藥物的效果。
如此說來,傅鈞會答應秦湛的比劍,也早在秦湛的設計之中。
傅鈞默然,頃刻方道:「……果然……」
秦湛輕笑:「我可並沒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