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拂袖後,便閉口不語。
這時站在右邊那位戴着白銀面具的人一面輕輕搖動摺扇,一面出聲道:「我冥王宮門規向來命令門人行走在外皆覆以面具,數百年來不曾更改,這位道長莫非不知道麼?」
他口吻雖然柔和宛如洞簫之音,語氣亦仿佛只是帶着些許好奇,卻偏偏透着一絲說不出的譏諷之意。
靈和真人豈會聽不出來,勃然作色道:「果然代代皆如此鬼鬼祟祟,看來是祖傳的畏首畏尾!」
左邊那位戴着白銀面具的人立時道:「哼,若非宮主有令,我又豈會浪費修行的時間來此地與你們這群偽君子廢話連篇?」
此人聲音渾厚而有魄力,透着狂傲不羈之氣,看來是位性烈如火之人。「要打架的儘管上前來,拿出你們的看家本領,也正好讓我活動一下筋骨!」
說着,已是衝着靈和真人輕蔑地招了招手,仿佛呼籲着貓狗之類的寵物一般,其傲慢之態令人憤慨。
靈和真人尚未及發作,右邊戴着白銀面具的人卻及時伸出摺扇,攔在左邊之人的身前,同時道:「阿毓,宮主說了不可無禮。」雖是做出斥責之語,聲音卻依然溫潤動聽。「宮主吩咐過我們,今日情形特殊,為了取信於人,暫時取下面具亦是無妨。畢竟他們也是與我們冥王宮齊名的五大門派,應當稍示禮敬。」
言畢,不待左邊那人反應,已是收起摺扇,轉身對着靈和真人拱手為禮道:「阿毓一向脾氣不好,說話沖了些,這位道長見笑了。」
他緩緩道來,態度看似謙恭有禮,但又隱隱像是居高臨下的天潢貴胄對着芸芸眾生中的一介平民示以禮節,雖然姿態放低,卻絲毫不顯得卑賤可恥,反而顯出他的良好涵養,面對地位相差懸殊的人亦極有大家風範。
靈和真人怔了怔,一時間似乎覺得對方雖然口中致歉,神情姿態卻有些說不出的古怪,卻尚未反應過來。
站在他身旁的靈煦真人眉頭輕皺,而靈和真人終於醒悟過來,臉色漸漸有發青的跡象,這時太華宮宮主藍玦向前邁出一步,搶在靈和真人再度出言之前,說道:「閣下二位可是冥王宮的日月雙使?」
右邊那人含笑道:「不錯,冥王宮月使沈明達,見過太華宮藍玦宮主。」
說着,此人已是伸手將面具摘下,頓時顯露出一張俊秀白皙的臉容來。
看上去僅僅是二十五六歲的年齡,神態清逸,氣度淵雅,手足舉動活脫脫的像是一名飽讀詩書的白衣秀士,然而眉宇間卻有一絲掩藏不住的煞氣,昭示着此人絕非外表那般溫文爾雅、人畜無害。
四周有不少人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似乎沒想到沈明達竟是如此俊雅出眾的外貌。
沈明達稍稍側首,微笑喚道:「阿毓。」
對方輕輕嘖了一聲,卻也並不扭捏,徑直摘下面具,露出一張英氣勃勃的臉來——一雙濃如墨汁般的劍眉斜飛入鬢,鼻若懸膽,目似刀鋒。臉部線條雖然略為粗獷硬朗,卻半點也不難看,反而更顯出英武精悍之氣。年紀看上去亦是二十五歲上下,與沈明達相若。
「日使沐毓。」這位冥王宮日使只是短短自我介紹了一句,便似乎不屑再多說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