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遷大步走過去,為她解開繩子,取出嘴裏的毛巾。
金葉子眼前的蒙布也被摘下,她閉眼好一會才適應了光線,看清兩人。
「原來是你們!」她冷笑,嗓子又干又啞。
周棣道;「我們是來救你的!你可別弄錯了!」
宋子遷扶着她起來,她厭恨地甩開他,虛弱地退到一旁。
宋子遷陰沉注視着她:「我也很想知道,什麼人會如此對你。莫非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知道你的身份?」
「哈!」金葉子扶住牆壁,仰頭笑了一聲。她當然知道,只是沒有必要告訴他們。她拉整衣服,
用手梳理了一下頭髮,覆住半邊可怖的面容。
見她打算離開,宋子遷擋住,「不打算說嗎?對方的手段看起來不是玩玩而已,他們既然敢抓你第一次,就還會有第二次!你難道不怕?」
金葉子抬起頭,譏諷地回應:「這些年,我陸葉矜不知道闖了多少次鬼門關,沒什麼可怕的事情!倒是你,宋子遷,不必在我面前演戲裝好心,你根本也巴不得我死!」
宋子遷皺眉,眸中閃動複雜的冷光:「我要是想你死,就不會讓你活到今天!我想知道的是當年車禍的真相而已!」
「真相……」金葉子被觸動了記憶,眼前浮現出無數交替的畫面。
真相,追擊,車禍,尖叫,劇痛,醫院……
她重新扶住牆壁,虛弱地喘息了幾口,看着他輕聲笑:「呵呵,真相就是——你父親宋世興不是癱瘓,而是早在那場車禍里喪生了!」
宋子遷身軀一震,眼角急促地抽動,「你怎麼會知道?」這是宋家的秘密。
「宋世興死了,呵呵,我真的很高興!我簡直要拍手歡慶!他死得好啊……」
宋子遷拳頭咔擦一響,上前摁住她的肩,怒氣吐在她臉上:「為什麼?為什麼你希望他死?我查得很清楚,當年那段時間,你正好跟夏國賓關係匪淺。除了夏國賓,你也有份害死我父親,是不是?」
「沒什麼可隱瞞的。我老實告訴你,是的!那時候,我跟他一起在車上,我恨他!車子爆炸之前,他想要逃,我不讓!我恨不得他馬上死。沒想到,老天爺就讓我夢想成真了。呵呵。」黑暗中,金葉子說這話時,語氣有種讓人顫慄的寒意。
她的指甲深深地嵌進身後的牆壁。眼中充滿怨恨,以及難以言喻的悲傷。她跟宋世興、夏國賓之間的恩怨,那些愛恨痴纏,隨着一個人的死亡,永不想被人知道!
宋子遷和周棣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金葉子終於承認了!
原來,那場車禍,父親本來可以死裏逃生!是這個女人不讓父親逃!
宋子遷抓着她的肩,滿腔的憤怒和恨意,讓他喉嚨被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同時,心底還有一個聲音在悄悄地喊着,疼痛難忍地喊出了一個名字。
雨桐。
這瞬間,他無法否認——自己跟雨桐之間,將永遠橫着一份仇怨。就像這窗外的黑暗,隨處充滿未知的阻礙,他和她之間不會再有光明!
周棣望着宋子遷僵硬不動的身軀,將手機電筒嘩地照在金葉子的臉上。
她受到強光刺激,飛快閉眼,難堪地想將半張臉藏起來。
周棣聽得氣極,聯想到這些年定期為她治療,盡心盡力盼她快點康復,結果反被她刻意裝瘋所矇騙,他就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他不客氣地建議;「子遷,不用跟她囉嗦!這種可怕的女人,直接把她再帶回精神病院,再關個七年十年,看她還能不能逃出來!」
「你們休想!」金葉子顫動,每天面對一堆瘋子的生活,她受夠了!
宋子遷盯着她臉上凹凸不平的扭曲的疤痕,心中的恨意變成了殘酷的冷笑:「你不是什麼都不怕麼?那個地方,反正你也住習慣了!」
「宋子遷!你比你父親更冷血可怕!你把我關了七年,還費盡心思接近雨桐跟青桐,你滿腹詭計……」
金葉子的話沒說完,門板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
夏允風揚起手裏的電筒,另一手牢牢握住雨桐。雨桐站在那裏,死死盯着宋子遷。
他們的對話,她聽到了!
情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