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古清風盤膝坐在一座荒古遺蹟,正試圖壓制蠢蠢欲動的不祥之物。
說是壓制,不如說是安撫。
因為不管是阿鼻無間惡修羅,還是上窮碧落下黃泉,還是吞天噬地血饕餮,自從融入進來,古清風渾身上下並沒有任何不適,也沒有任何異樣,就好像他與這些原罪之子原本就屬同一存在,仿若與生俱來,不分彼此。
不祥之物也是這種情況,雖說融入之時莫名其妙也毫無徵兆,不過,古清風同樣沒有任何不適,也沒有任何異樣,如同自己以前丟失的東西,現在回來了一樣。
這種情況是不正常的。
至少。
古清風認為不正常。
在他還沒有與這些原罪之子融合之前,曾經也是一身造化,這些造化之中不乏各種神秘詭異的神識魔念。
融合那些神識魔念,古清風會有一種很明顯的不適感,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強行融合自身,彼此都會互相排斥,自然會有異樣,哪怕將其煉化,那種不適的異樣感也會存在。
不止是神識魔念,各種造化,哪怕是一件法寶,融入自身,縱然溫養多年,做到了息息相關,也絕對不可能完美的融入肉身。
反觀阿鼻無間惡修羅這些原罪之子,自打融入古清風之後,莫說強行融合,他甚至從未煉化過,這些原罪之子卻如與生俱來的一部分一樣。
至於為何會這樣,在古清風想來,十有八九應該與原罪真血有關。
他之所以覺得自己當年融合的是乃原罪真血也是因為如此,如若不然,又怎能與阿鼻無間惡修羅這些原罪之子融入之後不分彼此。
現在古清風所面臨的一種情況是明明知道不祥之物在體內蠢蠢欲動,他卻無可奈何。
因為不祥之物融入之後便成了他的一部分,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就是不祥之物,不祥之物就是他,現在不祥之物蠢蠢欲動,也等於古清風蠢蠢欲動。
如此之下,怎能壓制?
這就好比一個人無法控制自己的內心一樣,若是內心想着一個人,你根本無法不想。
也如一個人飢餓的時候想喝酒吃肉一樣,並不是你不想,就不會感覺飢餓。
現在的古清風就是如此。
蠢蠢欲動的不祥之物,對他來說就像飢餓的肚子一樣,他根本沒有辦法控制。
更為詭異的是,隨着蠢蠢欲動的不祥之物越來越強烈,古清風的心神心靈心性,包括自我意識都受到了影響。
這種影響並沒有令他的心神扭曲,也沒有令他的自我意識模糊,但卻讓他與不祥之物越來越不分彼此,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就是不祥之物,也越來越覺得是自己在蠢蠢欲動。
外面。
大行癲僧並沒有離開,而是小心翼翼的躲在這座荒古遺蹟的邊緣角落裏,一雙慧眼死死的盯着此間的古清風。
古清風現在是什麼情況,他不知道。
若是其他人的話,大行癲僧法眼一看,便能洞悉一切。
可面對古清風,即便他這雙法眼瞪瞎了依舊什麼也洞悉不出來。
他也不敢冒然祭出神識去探查。
很久以前剛認識古清風的時候,他曾祭出神識探查過,結果那一次探查給大行癲僧留下了很深的陰影。
他還清晰記得當年祭出神識進入古清風的體內,簡直就像墜入地獄深淵一樣,各種邪惡的造化不說,還有各種神秘詭異的神識魔念,一道神識進入,如同羊入虎口一般,連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那一道神識就被各種神識魔念給硬生生活吞了。
是的!
活吞了。
就像一隻羊被一群飢餓的老虎撕裂活吞了一樣,吞的乾乾淨淨,連渣都沒有剩下。
縱然大行癲僧活了無數歲月,見多識廣,那次也把他嚇的不輕。
自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祭出神識探查過古清風。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這還是當年剛認識古清風的時候,現在的古清風雖說不像先前那般一身邪惡的神識魔念,但體內卻住着阿鼻無間惡修羅、上窮碧落下黃泉,還有吞天噬地血饕餮,這些個禁忌中的禁忌,原罪中的原罪,不是邪惡的化身,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