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霓裳消失了。
只留下古清風獨自一人仰躺在椅子上,孤零零的望着手中那顆赤色的石頭。
夕陽西下,日落黃昏。
黃昏下。
那白衣男子看起來尤為孤獨。
白衣是。
黑是。
妖果是。
烈酒是。
人更是。
古清風就這麼望着掌心的赤色石頭,望了很久很久。
他知道,也清楚,當雲霓裳消失的時候,也意味着那個曾經年少時令他情竇初開刻骨銘心的紅袖也一同消失了。
雲霓裳或許會再次出現,但紅袖永遠永遠也不會再出現。
古清風沒有說話。
一個字也沒有說。
閉上眼。
掌心的赤色石頭滑落下去,只是滑落到空中的時候,赤色石頭已然煙消雲散,化為塵土,融入了這大自然之中。
夜已深。
古清風並未離開,只是閉着眼,仰躺着,腦海中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想。
他想睡一覺。
拋開一切的睡一覺。
然。
也只是想想而已。
意識的沉睡,並沒有令他拋開一切。
「自有智,自有惑,辨得物與我!」
「百種陽,百種陰,化作天地和!」
「不見善,不見惡,唯留因和果!」
「千般聖,千般魔,任由他人說!」
似曾相識,似有所悟,又似不懂,如霧裏看花,又如鏡花水月,莫名其妙的沉侵其中,一時間無法自拔。
又是這個夢。
屬於原罪的夢魘。
君璇璣說過,但凡原罪之人,皆會遭到原罪夢魘。
夢中。
似無盡的黑暗,又似無盡的光明,更似無盡的混沌一樣。
「不要相信因果……不要相信……」
「是假的……因果是假的。」
「不要相信它們。」
「不要忘記,永遠也不要忘記……你斬斷了一切因果,所以你沒有前世,也沒有今生,更沒有來世……你只屬於你,是唯一的你。」
「虛妄山……」
「我在虛妄山等你……」
「一直等着你……」
「我知道,也堅信終有一天你會回來。」
「我等着你。」
「等你……」
夢,還是那個屬於原罪的夢魘。
聲音,也還是那個虛無縹緲的聲音。
古清風上次進入原罪夢魘的時候,碰見一個渾身被白布纏繞的傢伙,那人是誰,古清風至今也不清楚,倒是對方說過的一句話令他印象非常深刻。
那人說,這聲音屬於一個女人,一個當年在無道時代被無道尊上葬在虛妄山的女人。
至於其他,古清風就不清楚了。
他也聽不懂,女人重複說的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因果是假的。
什麼你只屬於你。
她他娘的在虛妄山到底在等着誰。
「是你嗎?」
女人的聲音再次傳來,像似在自言自語一樣,又說道:
「不,不是你。」
「我知道不是你,又怎麼可能是你……」
「假的,都是假的,你說過你也是假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虛妄。」
「呵呵,虛妄……」
「呵呵,你還好嗎?」
「你還會回來嗎?」
「不!你不會回來了……你說過,你離開之後就永遠不會再回來。」
「不!你一定會回來,你也說過,你離開之後一定會回來。」
「我……等着你。」
「不要丟下我……不要,好嗎?」
古清風試着與女人交流,奈何,根本無用,也不知道這道聲音究竟來自哪裏。
不知道為什麼。
每每聽見這女人的聲音,古清風的內心就會禁不住冒出一種衝動,一種想要立即找到無道虛妄山的衝動,這種衝動,讓他恨不得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