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下了不合時宜的鵝毛大雪,鋪上一層白茫茫的薄紗,好像在為林婉兒接風洗塵一般。隨後幾天,天氣依舊灰濛濛的,寒冷不禁凍住了氣溫,而且凍住了陽光,已經許久沒有見到陽光了。
可是林婉兒卻忙得熱火朝天,除了他鄉遇到了鄭拓這位故知,而且還在忙活孫蘭香的終身大事。
天空剛剛放涼,林婉兒便急匆匆爬起床來,用隔夜的涼水洗了一把臉,渾身一個機靈,睡意消弭了大半,這是在澶州養成習慣,改不了了。簡單隨意擦了擦,隨手將毛巾丟在一旁,這也是早就養成的習慣,也改不了了。
瞧了一眼癱在一處的毛巾,林婉兒不住搖了搖頭,取起毛巾,畢恭畢敬搭在衣架上,然後破天荒整理了一下房間,歪七扭八疊了疊被子,打掃了屋內的衛生,打開窗戶散散一夜的濁氣,給火爐換上新炭,燒上一壺水。
不一會兒,水壺就咕咚咕咚冒出了熱氣,林婉兒雙手捧起一塊已經烤了一夜的地瓜,蹲在門前,撕開一層地瓜皮,露出冒着熱氣的鮮紅地瓜肉,頓時食慾大開。
吃了一塊甜滋滋的地瓜,她也就算是吃過早餐了,喝了一杯蜜水,又取出鄭拓送給刺繡,伸手挑挑揀揀籮筐內顏色各異的針線,她又忍不住搖搖頭,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麼可能有人分得清,而且還能繡出栩栩如生的花蟲鳥草,一想就覺得一個頭腦袋大。
林婉兒嘆了一口氣,起身取出幾塊麝香,輕輕燃上,一陣安魂香氣瀰漫開來,剎那之間房間內已經香氣四溢。
這也是鄭拓出的招,在孫蘭香和管事人或者胖師傅見面的時候,可以燃上麝香營造氣氛。
聞到香氣,林婉兒忍不住打了一個飽嗝,這香氣雖然很香。但是她卻不太喜歡,再好聞的香氣也不如新鮮的空氣,想了想一會兒剛要來的兩人,她也就忍下了。
突然。林婉兒聽到一陣腳步聲,她慌忙坐下,一手拿針,一手捏手帕,裝模作樣成認認真真的樣子。演戲就應該演全套,這樣才能夠有人信,隨後管事人或者胖師傅的出場才能夠出其不意,看着更像是緣分,而不是自己刻意的安排。
腳步聲越來越近,林婉兒心情越來越緊張,好像一個要衝氣的皮球一般,雙手都有些顫抖。
等到腳步聲停止,她這個已經充滿氣的皮球好像被扎破了一般,瞬間泄氣:「冬蟲夏草。怎麼是你們啊?」
冬蟲夏草走進屋來,驚訝的看着已經被收拾妥當的房間,還以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林大家竟然整理了房間?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聞到淡淡的香氣,兩人更是驚奇,林大家想來不喜歡這種氣味,今日怎麼還染上了呢。
夏草看到被疊得歪七扭八的被子,苦笑一聲,又從新疊了一遍。
林婉兒丟下手頭的針線。站起身來,走到門前仰頭看了看,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身影從不遠處走來,定睛一看。分明就是孫蘭香。
她急匆匆回到座位上,在孫蘭香進門之前,誇張的對冬蟲夏草說道:「哎呀呀,這花就是繡不好,已經繡了整整三天了,我的手都酸了。可是依舊沒有找到竅門,看樣子只能等蘭姨來了討教一二,方才能繼續下去。」
抬起頭來,林婉兒裝出一個驚喜表情,忙將孫蘭香拉進屋來,哈,主角已經到了一位,就等管事人或者胖師傅來了。
招呼冬蟲沏上茶水,端上糕點,林婉兒不說討教針線活,卻是顧左右而言它,聊一聊西涼的天氣,抬頭望去,外面灰濛濛的,不是一個好的話題,再想聊一聊風土人情,發現自己腦袋裏除了知道「土地貧瘠、民風彪悍、黃沙漫天」之外,對西涼知之甚少,只能嘿嘿一笑,點頭說道:「喝茶,喝茶。」
孫蘭香不知道林婉兒心中所想,拿起籮筐內半成品手帕,眼睛明顯一亮,針腳密集,構圖合理,借鑑了大魏國山水畫的留白意境,一點也不減弱手帕的實際用處,最為絕妙的地方是,在邊緣處用了漸進的線色,營造出一種墨跡美感,只是這種方法未免複雜了一些,剛剛壓住針腳,沒織繡兩行就要換線色了。
孫蘭香越看越喜歡,多日陰霾的心情也有了改善,忍不住讚嘆道:「婉兒姑娘手藝已經如火純情了,我來了肯定是貽笑大方,光看這用色,能和瀟湘館的鄭拓姑娘相媲美了。」
「唉,蘭姨過獎了,我這就是
第069章 幫你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