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身子。」
林婉兒頓時很高興,高高興興的吃飯,高高興興的做豆腐,第二天高高興興的挎着籃子挨家挨戶賣豆腐,然後中午回家高高興興的數銅板。
韓青衫跟在林婉兒身後,就像以前的趙乾那般,但是韓青衫不會油嘴滑舌的喊大媽「姐姐」,也不會摟着大寶的脖子竊竊私語,更不會和林婉兒討價還價討論誰挽着籃子。
韓青衫做的要比趙乾好很多,他會文雅的賣豆腐,他會給大寶買各種零食,雖然大寶不屑一顧,但是韓青衫不會生一絲的氣。他會主動給林婉兒挽着籃子,而且從頭到尾不會說一句累。
白天賣完豆腐,晚上林婉兒再去畫舫街賣老豆腐,畫舫街也還是原來模樣,燈紅酒綠、色彩斑斕。
在畫舫街拐角處,林婉兒還會買幾個灌湯包,大寶吃的很香,韓青衫吃的很儒雅,林婉兒輕輕撕開一個包子皮,沾一沾油水,放在嘴裏細嚼慢咽。有時候抬頭望去,林婉兒還能看到自家老四坐在某個畫舫船上發呆,本以為前段時間自己離開澶州,老四心中的那個結已經打開,如今看來還在死胡同中,掙扎着上不來。
有時候路過陳笑笑的畫舫船,大寶吵着要進去看看,但是被林婉兒嚴厲的制止住了。大寶見過大姐發怒,但是從來沒見過紅着眼睛不說話的大姐,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帶着不容置喙,大寶被嚇得嚎啕大哭。
聽到大寶在外面的哭喊聲,陳笑笑躲在畫舫船的帘子後面,將耳朵附在帘子上,靜靜聽着,等大寶的哭聲由大變小,由小變沒,自己才長長的嘆一口氣,掀開帘子向遠處望去。
遠處,林婉兒挎着籃子,身影在影影重重之間看不清楚,大寶一邊抹着眼淚,一邊亦步亦趨的跟在林婉兒身後。
還有那儒雅的韓青衫,摺扇在手,腳步公正。
林婉兒忙忙碌碌,在澶州走街串巷,所謂的林大家、《西廂記》作者、林美人、林木蘭、林菩薩、林青玉、林城子、林江仙這些稱號都是假的,只有林婉兒這個名字是真的。
有時候,林婉兒在賣豆腐,走在長長的胡同中,總會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婉兒!」
聲音很賤。
林婉兒先是一樂,然後臉上掛上怒意,一扭頭,那句「婉兒是你叫的嗎」還沒說出口,就發現胡同的盡頭什麼都沒有,再往遠處看去,還是什麼都沒有。
這種事情一連出現了幾次,讓韓青衫有些疑惑。
日子在不知不覺之間度過,無論天氣如何變化,但是始終阻擋不住春天的步伐,有暖風,在心中,吹散冰冷的寒冬,春天終於來了。
清晨,林婉兒早早的起床,做好早餐,給大寶三人穿上衣服,吃一頓早餐。林乾毅去了私塾,林翰林昨晚還沒有回來,寶玉和玉寶呆在家裏玩耍。
林婉兒牽着大寶,挽起籃子準備出門,一打開大門,便看到一朵小小的黃花從破爛的門縫裏伸出腦袋來。林婉兒蹲下身子,用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那小黃花很小,花瓣也不多,但是像是一個鬥士一般在夾縫中成長起來,倔強而又堅強,執着而又勇敢。
往年這個時候早已經百花齊放、繁花似錦了,今年也怪,時至今日才看到第一朵小黃花。
你走之後,花兒都開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