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在浮現在農場教授,牛棚幹部們的眼前,他們的心情可想而知。
楊銳一陣膽寒,卻又無奈的道:「他當時攔住我,囉哩囉嗦的說話,我總不能拒絕了,我要是不和他說話,他也能找到我的錯處吧?」
「自然是能找到的,沒這樣子厲害,但也能找到。」
「所以說,人家龐暮只要來找我,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要不說這小子鬼精鬼精的?你別看他爸是龐校長,但能在教務處里坐到現在的位置,還能爭副主任,還是很有本事的……就是沒用到正道上。」
楊銳再也沒有吃飯的興趣了,一推盤子道:「他當時給我道歉,就是說要我去給校長說,我原諒他和龐校長了,還好我沒答應去找校長……」
「否則,你把龐家父子往死里逼的故事就板上釘釘,深入人心了。」唐集中接過楊銳的話題。
楊銳呆愣半晌:「人心叵測啊。」
「你勢大氣雄,校長甚至警告老龐,要給龐暮調職,他自然要想辦法自保了。」唐集中說透了消息,問:「你現在怎麼辦?有什麼主意?」
楊銳默默思考。
說起來,他還真有些佩服這個龐暮。
楊銳捫心自問,如果自己處在龐暮這樣一個位置,在學校這個小環境中,如果自己依靠的老爹即將退休,甚至提前失勢,而大領導們為了討好某人,而不待見自己,自己該如何破局?
破局不好,說不定真的要調職去閒職,蹉跎一輩子了。
楊銳想來想去,還真的想不到比龐暮更好的破局方法,或許可以增加一點高科技設備,比如錄音機什麼的?
想到此處,楊銳不禁又回想一遍兩人的對話,沒有察覺龐暮誘導自己說什麼不該說的話,才放心下來。
轉念一想,帶着錄音機也不合適,會顯的處心積慮,而龐暮爭的,本來就是道德制高點,所謂的大義是也。
他並不是真的為了升遷。
今時今日的環境,別說升遷了,他不被調職就不錯了。
他是為了利用這次失敗的升遷,給自己創造悲涼的背影,爭取最多的同情分,為日後還有升遷的機會而努力。
楊銳畢竟不是學校的領導,他的力量在於他的影響力,但是,如果楊銳面對龐暮,失去了道德優勢,失去了影響力呢?
楊銳若是愛惜羽毛的話,就應該放過龐暮,忘記龐家父子,大家重新回到相安無事的完美軌道上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龐暮說不定還能利用一次龐校長的餘蔭,甚至藉助某些人的彌補心理,反而獲得好處。
環環相扣,仿佛只要楊銳給了他開始的機會,就停不下來了。
「我反而變成壞人了。」楊銳突然苦笑一聲。
「還不至於,這才幾十分鐘的時間,還是小範圍的傳播。」唐集中同情的看一眼楊銳,本來是積攢名聲的好機會,現在要是再添一把壞名聲,那就太噁心人了。
當然,楊銳的名聲傳播的越廣,龐暮忍辱負重的同情分就越高。
這就好像嘉靖帝與海瑞,李世明與魏徵,帝王的權威再重,但你要是不想壞名聲瀰漫,你就得讓人蹭你的名氣,捏着鼻子蹭也得讓蹭。
楊銳想明白了,已是怒氣滿滿:「太過分了,我還沒怎麼樣他呢!」
「確實過分!」唐集中道:「但也只能這樣了,此時解釋不得,你說你原諒了老龐,不合適,你說你沒原諒,也不合適,主動扯出以前的事,是不是更不合適?」
「只能讓他指鹿為馬?」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還年輕……」
「等不得,等十年以後,這事弄不好都蓋棺定論了,到時候,我能把七十歲的龐校長拉出來再斗不成?」楊銳連連搖頭,眼神卻是銳利起來:「或許是我太好人了?」
「恩?」
「他潑我污水,我確實難洗淨,這小子的確是鬼精鬼精的,我比不上。」楊銳稍停,再道:「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有些事得過且過的,只能謠言止於智者,但有些事,認真洗是能洗乾淨的!」
唐集中苦笑:「這種事就是黃泥爛褲襠,不是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