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都清楚。
定定地看了她幾秒,杜曉仁突然苦笑。
「你如果討厭我,不是才會更加記得我嗎?」
「你錯了!」占色回視她,目光如染霧,「曉仁,不管我討厭你,還是喜歡你,你都是杜曉仁。我的高中同學,我曾經的朋友,一個在我生命歷程中陪我走過一段的人。這些,我都不會忘掉!」
在她說話的時候,杜曉仁一直在笑,笑着笑着,淚水就流了下來。
「說得真好,真能打動人,不愧是學心理學的。」
占色抿嘴不吭聲兒,杜曉仁卻抹了一把淚,突然恨恨地盯住她。
「為什麼現在才來看我?是聽說我就要死了嗎?」
說到這裏,她似乎也不需要佔色回答,只是自嘲的笑了笑,又定神看着她,「可以給我一支煙嗎?」
占色一愣。
在她的記憶里,杜曉仁是不會抽煙的,怎麼坐牢還坐出煙癮來了?
默了幾秒,她沒有多說,只看了孫青一眼。孫青了解地沖她點了一下頭,起身出門找來時的獄警說明了一下情況。很快就拿到了一盒煙和一隻打火機。
占色起身,從她的手裏接過來,大着肚子,繞過桌子去,要親自給杜曉仁點燃。
「不用點。」
阻止了她,杜曉仁就着戴手銬的雙手,接過一支煙來,拿在鼻端嗅了又嗅,聲音啞得像電視劇里的老巫婆,又低又沉,一字一字像從喉嚨口伸出來的。
「你懷着孩子,我還是不抽了。不過占色,你一定很奇怪我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吧?嗯,就是跟着孫子的時候,一個人過得太苦,也就偷偷抽上了。你不知道,孫子那個人很變態,總是喜歡折磨我,他玩高興了,甚至還會用煙頭燙我的身體。我很恨他,恨不得他去死。可是……」
嗅着煙的動作一頓,她抬起頭來看向占色。
「我沒有殺他。沒有給他下藥。占色,你相信嗎?」
老實說,占色來之前不相信。
因為孫成昊與satan組織有關,那個案件的卷宗占色也有仔細看過。不管從哪一個方面來說,嫌疑人都只有杜曉仁一個,偵察過程和偵察結果看不出半點問題來。
「你不相信!你也不相信?哈哈哈,占色,虧你還想做刑警,做犯罪心理研究,哈哈哈……」杜曉仁突然大笑了起來。
由於她嗓子太啞,那笑聲古里古怪,聽上去讓人毛骨悚然。
「沒有人會相信。對,就連我自己也想不通,為什麼他就被人下了興奮劑在面碗裏了?為什麼呢?沒有別人在……沒有別人了……只有我……」
占色一直看着她。
她目光正視自己,態度堅定,沒有看下或者看向旁邊。可以說,此刻的杜曉仁,表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顯得真誠,幾乎每一個字都說得沒有遲疑。這讓對人的微表情觀察力特強的占色,基本可以確定她這些話是真心話。
心裏一動,她手肘落在了桌面上,雙手互扣。
「曉仁,你把那晚的情況再詳細給我說一遍。」
又嗅了一口煙,杜曉仁目光垂下,像在回憶,說得很費勁。
「那天晚上,孫子回來了,他受了受,我的手也受了傷,可他還是讓我給他下面。然後自己就去了臥室里。我把面煮好了給他端過了,他正在電腦面前不知道在搞些什麼,表情很古怪,沒說兩句就把我趕了出來。再然後出來……他突然發瘋了一般跑過來,強行與我發生關係。還沒有做完,他突然從翻了下去,直接倒在地上就沒有動靜,再然後……」
「120是你打的?你當時什麼想法?」
「是我打的!」杜曉仁聲音很輕,像在哭,又像在笑,「早知道結果都一樣,我就不該打120救他,而是應該趁他還沒有死透,從廚房裏拿一把菜刀出來多補他幾刀也好。」
杜曉仁說的話,聽上去沒有什麼漏洞。
可當時屋子裏就只有她與孫成昊兩個人,誰有可能下藥?
「那面碗,你之前用過嗎?」
杜曉仁想了想,吸着鼻子搖頭,「沒有,那個後來被檢查出有致興奮藥物的面碗,在我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