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做首詩不可。陳琦欣然領命,便做了一首。沒想到莊裏的看門人故意刁難他,非說做的不好,要重做不可。看門人一刁難,莊民們哄然大笑,自然向着看門人,也說陳琦做得不好,必須重做。陳琦無可奈何,便又做了一首。
可誰知,一連做了三首,看門人都不肯放他進莊門,洋洋得意地看着陳琦,那表情仿佛在說,我鄒家的小娘子可不好娶哦,你可得小心點。
這一下子,可難壞了陳琦。
刁難和捉弄新姑爺這一個習俗,不論是哪個朝代都是非常流行的,越是喜愛新姑爺,越是刁難的很。莊民們眼見得陳琦被難住,便得意的大笑。
甚至還有人起鬨,說陳琦心不誠,等明年再來吧。這話一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還好跟在陳琦後面隨他一起來迎親的玢哥機靈,劉媽媽示意了他一下,他立刻抓了幾把銅錢往空中一撒,喊了一聲散財童子來了,那幾個兄弟一見狀也緊跟着往兩旁撒錢,等到眾人去搶錢之時,拉着陳琦的馬,一溜小跑的衝進了莊子。等到莊民們『醒悟』過來之後,陳琦早已經跑到了鄒家的大門外。
幾個老人便捻須笑道:「探花郎有大才,咱家的小娘子嫁過去,不吃虧。」
到了大門外,還得做開門詩。陳琦便一鼓做氣又吟了一首,剛吟了一首詩,便使了一個眼色,讓幾個弟弟往門縫裏查交子。十幾張一貫的交子塞進去,終於哄得裏面的人把大門打開。
然後陳琦便下了馬,身邊的幾個兄弟結成了一個圓陣,護着他便往院子裏跑。鄒家莊的人便跟在他們身後起鬨,故意的把他們往鄒正業的院子攆去。
迎親隊伍沒頭沒腦的跑了半天,卻發現後面追他們的人都不來追了,不由疑惑的回過頭。
卻見到大夥在後面哈哈大笑,「琦哥想迎親想瘋了吧?那不是新娘子的院子,那是你岳丈的院子!」
陳琦便尷尬的又轉過身往鄒晨的院子跑,好不容易在眾人的『圍追堵截』中到了鄒晨的院子,便聽到一陣嘩啦啦的關門聲和大笑聲。
門內有女聲在大喊,「探花郎,做首催妝詩吧!」
陳琦思索片刻,便吟了一首,門內的人說不夠,直到連吟了三首,眼看得吉時快到了,才肯將門悄悄的打開一條縫。
陳琦大喜,立刻拉着幾位兄弟往正屋跑去,跑到了正屋卻看到鄒晨正嬌嬌怯怯的坐在屋子正中,一身吉服,明**人,猶如一朵盛開的芙蓉花。
陳琦瞬間呆住了,仿佛世界只剩下他和鄒晨兩個人,四目相對,淺笑晏晏,一個多情,一個溫存……
直到身後的劉媽媽推了他一下,他才反應過來,上前幾步伸出手將鄒晨輕輕拉起,想說些什麼,卻不知如何說起,只是從喉間逸出一絲囈語:「晨妹妹……」
鄒晨眼波如水,抬起頭看着這位將要和自己共渡一生的良人,不由得嘴角微微翹起。
鄒青華和杜昭並鄒晨幾個嫂子,在一旁捂着嘴偷笑,好笑的看着這兩個發呆的人兒。
劉媽媽嘴角含笑,捅了陳琦一把,他才知道拉着鄒晨的手往門外走去,走到門邊走卻不知抬腳,只顧盯着眼前人看個不夠,差點摔倒在門口……
鄒青華彎腰笑個不停,打趣道:「這還沒到過年呢,我這個外甥女婿便想着給我拜年了。」
院子裏的人,聞言紛紛失笑……
門外繁花似錦,花香四溢,兩隻黃鸝落在樹梢,好奇的盯着院子中的新人。
到了鄒老爺子的院子裏,鄒正業說了一番『宜室宜家,孝敬翁姑』的話,便哽咽着無法再說下去了。黃麗娘手持一雙繡鞋,親手給女兒穿上,看到鄒晨盈盈下拜,陳琦站在她身旁,兩人珠連壁合,猶如金童yu女,不由得心中又是喜悅又是傷感。
喜的是女兒要嫁人,傷感的也是女兒要嫁人。
腦子裏不斷閃現着鄒晨從出生起一直到長大那點點滴滴,再也忍不住,抱住鄒晨便哭了起來。
鄒晨在母親的懷抱里,感受着母親的溫暖,想到以後再也不能承歡膝下,再也不能象以前那樣撒嬌,再也不會有人無條件的信任自己,再也不會有人象黃麗娘那般待自己。
眼淚,便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滾落了下來……
「黃主母,快放開小娘子
第三百一十一章出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