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侄女可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物呀,當年教訓起自己來一點都不帶手軟的。
於是,便嘟嘟囔囔的坐下了。
鄒正義一坐下,屋子裏立刻安靜了許多。
陳琦繼續說道:「若是執意立皇太子,那麼聖人血脈以後就無緣大寶,甚至極有可能會不明不白的死去。若是改立聖人血脈為皇太子,那現在的皇太子……唉……」話未說完,眾人卻是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鄒晨其實很想說,其實這個趙宗實趙曙活不了多久,在史書上他只能再活三年,三年後他的兒子趙頊便繼位是為神宗帝。
但是又一想,歷史已經被她改變了,仁宗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居然又有了一個親生子,誰又能保證這個趙曙會不會再多活幾年呢?
所以,她沉默了。
「張才人為何會將三姐偷接到宮中奉養?這個,是別人的意思,還是她自己的意思,可查清了沒有?」丁賢之慢悠悠的說道,直接說到了問題的根本處。
陳琦讚許的點點頭,拱手道:「這事未曾查清,然而,過不了幾日,我想洛陽必定會有信來。」
「懷胎十月,宮中人居然無一人能發覺。一個才人是如何做到?」丁賢之又問道。
鄒晨突然想起明朝就曾經有過一次這樣的事情,弘治帝朱祐樘自小在冷宮裏出生,又被冷宮裏的宮女和大太監張敏聯合保護了起來,他們欺上瞞下,使弘治旁躲過了數次宮內大搜查,一直讓他平安的長到六歲,才被張敏報告給明憲宗,隨後冷宮裏的生母和張敏全部暴斃。
鄒晨想到這裏突然打了一個寒顫,宮裏的事情實在是太噁心太可怕了。如果自己這副小身板到了宮裏,還不知道被人揉搓成什麼樣子呢。三姐又是一個懦弱的人,想必在宮裏受了不少的委屈。
陳琦思考了半晌方道:「先生之意,此事並非張才人一人所為?定是有其他人相助?」
丁賢之點點頭,又問站在一旁的仇四海,「你說你在半路上被人兗國公主所截,那人將一封信遞給你,你確定是兗國公主的人嗎?」
仇四海想了想,肯定道:「確定是,因為小的也往宮裏送過幾次貨物,次次都是那幾個人出宮來接貨的,來回打了幾次交道,也曾吃過幾次酒。雖然他們蒙着面,可是宦官們身上那股子臭味離老遠都能聞到。」
「這兗國公主為何要幫三姐?張才人為何要將三姐藏到宮中待產?」丁賢之陷入了苦苦思索中。
鄒晨突然想到歷史中兗國公主與附馬李瑋成親後不合,曾夜叩宮門,而後被群臣彈劾。公主又因與梁懷吉事發,回到宮中,精神失常。苗賢妃深恨駙馬,又被內侍們攛掇,於是和俞充儀謀劃,讓內侍王務滋盯李瑋的梢,由於李瑋處世嚴謹才沒有被抓到把柄,王務滋回來稟告:「但得上旨,務滋請以卮酒了之。」
二人向仁宗稟告,仁宗顧念生母之恩沒有答應。稍後俞充儀乘仁宗和曹皇后在一起的時候舊事重提,曹皇后道:「陛下顧念生母才會讓李瑋尚公主,今奈何欲為此?」
由此可見,苗賢妃與曹皇后絕對不合。如果能給曹皇后添堵的事,她絕對樂意乾的。
再說了,趙曙做皇帝和仁宗的親生兒子做皇帝對先帝後宮的處理態度那是絕然不同。趙曙極有可能會將後宮所有的嬪妃都趕出去,或者將他們移入偏殿中,而親生兒子做皇帝,那麼只會善待父親留下來的妃子。更何況,如果這個孩子真的能平生長大,苗賢妃曾救了他一命,他不會不記得這份恩情的。
說不定,將來還有一個太后的體面。
所以,她才會出手。
鄒晨便把趙曙和仁宗親生兒子做皇帝的不同處說了一下。
「中的也!」丁賢之撫掌叫好,「某就是想不明白苗賢妃為何與曹皇后做對呢?」
鄒晨便道,「這個,我也是想不明白。」
陳琦拍了拍鄒晨的肩頭,勸道:「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萬事有我呢。」
「也不知道,潞國公那裏是什麼反應?」鄒晨又嘆道。
洛陽,草廬中。
文彥博正在奮筆疾書,文及甫一臉喜色的幫着父親硯墨滴水。
「及甫,」文彥博突然抬起頭,「你名利心甚重,將來恐為人所利用,日後須得多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