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陽光挾着灰塵在跳舞。
「鄒晨,你瘋了?」丈夫不可思議的看着鄒晨,似乎不相信她能這麼輕巧的說出離婚這兩個字。
「瘋的是你!」鄒晨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又深深的往灰塵那裏看了一眼,就閉上了眼睛,不再和他說話了。
陳琦眼看着這個男子又和鄒晨說了幾句,然後低垂着頭走開,帶回來幾個人又簽了一份文書。然後鄒晨就隨他一起離開,坐上了一輛奇怪的車裏,不久就到了一個婦人家裏。
婦人見到鄒晨就激動起來,抱着她不捨得撒手。
婦人似乎在斥責那男子,那男子臉帶懊惱之色,想和鄒晨說話,鄒晨卻轉過身不再理他。
男子又說了些什麼,將一個孩子留下來,就轉身留去了。
又到夜深人靜之時,陳琦靜悄悄的站在床頭,看着床上翻來覆去的妻子。
鄒晨在床上睡不着,下了床打開一個本子,在上面用繁體字一遍一遍寫着陳琦。
一直寫到淚流滿面……
「阿琦,我很苦!我真的很苦,我不知道你是否曾經存在過。如果你沒有存在過,那麼我這一輩子陪伴的又是何人?那些在平淡日子裏的相濡以沫,在寒涼歲月里的溫馨相伴,我又是陪着何人渡過?」筆尖在紙上沙沙划過,一句一句的疑問出現在紙上。
「晶晶是何人?元哥是何人?我是何人?你又是何人?我們的過往,我們的一輩子,我們的相愛,難道真的只是南柯一夢?」
「我以前不會寫繁體字,可是現在我習慣了寫這個字體;以前我從來都沒有背過古詩詞,可是現在很容易的就出現在腦海中;以前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可是我現在卻知道你的長相,你的喜好,你的一切。我到底是不是在夢中,又或者我已經死去了,現在正在經歷一個幻夢?」
陳琦很想哭,很想告訴她,你不是在夢裏,我一直在你身邊,從未離去,卻發現沒有淚水流下來。
他很想提起筆寫上幾個字,手指穿透了她的身體,穿透了紙上的筆,穿透了桌子……
他低聲輕喚她的名字,明明知道自己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就這樣默默的站着,看着鄒晨伏在桌子上面失聲痛哭,看着鄒晨暈倒在桌子上……
自己,無能為力。
隔了兩天,正在國外旅遊的公婆終於換到了飛機票回到了家裏。
「我的兒子,我是知道的,他做了這種事情,我也恨他不爭氣。」婆婆看着鄒晨一字一句的說道,「只是,能不能請你看在我和陽陽的份上,不要輕易提離婚。你也知道,那些離婚過後的孩子們大多學習成績不會好。」
鄒晨的婆婆一向待她極好,生下陽陽後從來沒有就沒有讓她費過多少心。婆媳倆人和睦相處,經常出去逛街、做美容,許多人都說她們不象是婆媳倒象是親母女。如今婆婆開口來求她,姿態放的極低。
「那個女人懷孕了。」鄒晨低聲說道,她覺得婆婆很陌生,好象隔了一輩子未曾見面,再見面時只是陌生人。以往那些相處,那些歡樂的時光,都變成了過往,變成了回憶,甚至有些模糊不清。
時光,真的勿勿過了一千年嗎?
「懷孕又怎麼了?打掉就是。一個賤女人還想入我家門怎麼的?」婆婆的聲音突然高了起來,一副不屑的表情。
「媽,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鄒晨抬起頭,直視婆婆。
婆婆被噎住了,快速的代入了一下發現如果換了自己真不知如何處理,便苦口婆心勸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只是你總得替陽陽想,孩子正是上學的時候,你捨得他以後被別的女人欺負?」
看到鄒晨依舊不吐口,嘆了口氣,「以後我會管束他,讓他不再和那個女人來往,我保證那個女人一定會把孩子打掉。鄒晨啊,咱們做了十幾年的母女,我捨不得你啊!你千不看萬不看,你好歹也得看看我這個當媽的面子上啊!」
一席話說完,鄒晨聽得悲慟不已,捂着臉哭泣,婆婆伸出手將她攬在懷裏。
「哪個女人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婆婆嘆息了一聲,抱緊了鄒晨,「忍忍就過去了,男人有幾個靠得住?只要將來陽陽孝順你,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媽向你保證,以後他絕不敢再欺負你。」
一穿越時空來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