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晨沒有再說話,可是眼裏露出堅決的神情,娘家媽最終退讓了。
「阿琦,沒有你的世界,突然變得好黑暗!我一個人,真的好累好累,我只想找到你,找到幸福。」
鄒晨的手,緊緊握着方向盤,注視着在高速上快速向後穿梭的冬青,心裏在盤算着距離淮陽還有多遠。
她沒有看到,在虛空中,有個一臉蒼白的少年,正綣縮在副駕駛上,艱難的想要睜開眼睛……
泰戈爾說過,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相互瞭望的星星,卻沒有交匯的軌跡。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魚與飛鳥的距離,一個在天,一個卻深潛海底。
最糟糕的莫過於,他近在身旁,卻猶如遠在天邊。
鄒晨的頭不時扭過來,可是看到的只是一個無人的副駕駛。
元宵節中的淮陽,到處是一片歌舞昇平的景象。紅紅的爆竹不時在空中炸響,歡快的人群四處走動着,幾盞大大的荷花燈向世人訴說着這個曾經的節氣是多麼的引人注目。
只可惜,它被滿街的紅玫瑰佔領了,演變成了情人節。
「阿琦,哪怕是一個普通的工匠所造出的花燈也比這些要精巧的多!」鄒晨嘆了口氣,緊了緊身上的毛呢大衣。
沒有人回答她的話,她扭過頭看了一眼副駕駛,將一張薄薄的面巾紙放在了上面,面巾紙一動不動,好象副駕駛上空無一人。
汽車沿着一條大道緩緩的向北,她憑着記憶找到了以前的陳府,只可惜這裏好象變成了一所中學。
她站在中學的校門前帳然了好久,直到身後有汽車鳴笛示意她讓開道路。
三大士寺院已經找不着了,現在的蔡河和以前的蔡河根本不在一條記憶線上。
太昊陵真的太小了,僅僅只剩下幾個殿存在着,以前佔地千廟,巍峨高聳的瓊樓殿宇早已經毀滅在了無數次的戰火紛爭之中。
鄒晨花了六十元在太昊陵里轉了一圈,什麼記憶也沒有找到,只看到了一幅據說是蘇小妹巾書的墓碑。
不由得啞然失笑!蘇軾蘇轍本無妹,哪裏又來了一個蘇小妹?秦少游乃是蘇軾的弟子,早已娶妻徐文美,又怎麼可能娶蘇小妹,更何況弟子娶師姑這可是亂倫之罪。
想到了蘇軾又想起嫁到蘇家的女兒,也不知菁韻過的怎麼樣,有沒有後代遺留下來。
回到車裏時,看到面巾紙安靜的躺在副駕駛座位上,證明着這裏從來無人停留過。
呆呆的看了許久,臉上一滴清淚悄悄的落了下來……
終於,才明白一句話,有些人一轉身就是一輩子!某一天某一刻,走在同一條街,卻看不見對方。
只剩下那份蝕骨的相思……
她用了兩天的時間將淮陽轉了一遍,所有能記憶起的地方都去過了,只可惜沒有找到一丁點熟悉的記憶。
有時,她也會懷疑自己,到底是否來過這個地方,到底是否曾真的去過宋朝。
要不然的話,為什麼沒有任何可值得借鑑的回憶?
在淮陽的縣誌上,根本就沒有鄒家莊,那個她記憶中的彎流和莊子,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
她站在曾經是家鄉的土地上,看着面前那條緩緩流過的沙穎河,想像着當年這裏曾萬商匯聚,風帆不斷,南來北往的商人將鄒家莊圍了一個水泄不通,只為了能夠早點裝上整船的棉布。
自漯河到周口,兩岸的農田變成了高樓大廈,板舢早已經消失在歷史長河中,幾道大閘將沙河攔腰切斷數次,河道上根本就沒有龍骨水車的痕跡。
所有的記憶,只存在於腦海中,從來都沒有在世間真正出現過。
於是,她帶着滿腹的惆悵離開了這裏。
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大爺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嘆了一口氣,旁邊一個百歲高齡的老者大聲詢問這個女人到底是來問什麼的。
「問這裏以前有沒有姓鄒的人?」老大爺將聲音提高了幾倍生怕那老者聽不見。
老者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怎麼還有人問這事?……我倒是知道一點,北宋的時候,咱們這裏確實是有一個姓鄒的大莊子,只是後來淮陽大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