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讓台官諫官們如此一致的彈劾。
幾位相公集體暈了。趕緊把幾個管家給召集起來問他們是怎麼回事,管家一回話差點沒把他們鼻子氣歪了。敢情就是因為那一天喝過酒之後,自己在家裏時不時的讚美文府書房裏那一塊精美的地毯,於是這些管家們為了邀寵,就命令下人們把市井勾欄給翻了一個底朝天。
幾位相公痛罵家中的管家,你們是覺得老爺我的相公位置坐得安穩了是不是?你們忘了今年六月陳執中被台官諫官給合力轟下台的事情了?你們到底是我的管家,還是台官諫官們派來的臥底?要不然為什麼配合着台官諫官來陷害老爺我呢?
管家們被訓的頭都抬不起來,一個勁的抹眼淚,表示自己只是為了能在市面上找到那種您說的地毯,沒有別的意思。
相公們一聽更加怒了,你們想要找,問我啊!我只管去找文老頭要了給你們,不對,我憑什麼要給你們?
相公們被氣糊塗了……
仁宗隔天接到了內侍們的回覆,知道不過是為了一塊地毯罷了。於是便想召了台官諫官們把此事給說個清楚,可是還沒有想到,剛一上朝,第二輪彈劾又來了,這次更加猛烈,不僅幾位相公全被牽連在內。就連文彥博這個當朝首輔也被痛罵了一頓。痛罵他不嚴加管束奴僕,縱容奴僕們去酒樓吃酒不付帳。
文彥博也暈了,這關我什麼事啊?人家來請我家的管家吃酒總不能讓我管家付帳吧?於是他辨了幾句,結果被台官諫們給罵的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站在一旁暗自生氣去了。
仁宗見狀便想替幾位相公們說點好話,誰知剛開口說了幾句就在台官諫官們猛烈的攻擊中敗下陣來。順便還被吐了滿臉唾沫,仁宗尷尬的笑了笑,用袖子抹了把臉,大聲道:「進栗子!」
二百來位台官諫官們吃飽了栗子。覺得口裏的空氣清新多了,於是又開始了再一輪的彈劾。從三皇五帝夏商周,一直到說太宗。說的就是當朝相公們縱奴殘害百姓,百姓們不能忍受相公們的暴政盤剝,最終令國家亡國的事情。……
仁宗和幾個相公聽得目瞪口呆,嘴角直抽抽。親,不會吧。我們就是想買個地毯罷了,怎麼就到亡國那份上了……
文彥博和劉沆他們幾個,站在朝堂之上,聞着滿堂的口臭,被轟的頭都抬不起來。辨吧,人家說的是事實;不辨吧。這根本就不是甚麼大事。
台官諫官們彈劾的這麼厲害,幾位相公也有門人學生啊。他們不幹了,我們老師做了什麼錯事?你們抓住幾個奴僕的事喋喋不休的在朝堂上吵來吵去。還有國家大事等着他們去做呢。於是,這些相公們的學生們難得的聯合在了一起,和台官諫官們在朝堂中吵開了。上千人站在大殿之中,你指着我的鼻子大聲指責,我指你的腦袋大吼胡言亂語。有的說不過對方了。惱羞成怒伸出手去推了一把,對方當然不幹了。於是反推了一把,再然後就……打起來了。最後雙方被各自的人馬拉住,互相瞪眼如同仇人一般。
一時之間,仁宗的朝堂如同菜市場一般,而且還帶上演全武行的。
台官和諫官們中也有幾位相公的學生,按照規矩如果有彈劾他們也是會避開的,所以這次彈劾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參與。可是沒想到朝堂上吵着吵着就把他們給繞進去了,他們聽着那些台官和諫官們越說越不象話,把老師們說的簡直就是和姦臣沒什麼兩樣了。一時之間怒從心頭起,我們老師也沒有做過什麼錯事啊?憑甚這麼說他?我不服!
於是袖子一捋,上場了!
這下,朝堂更熱鬧了!王安石和司馬光上竄下跳,指天指地,一人一張嘴說的那些台官和諫官們啞口無言。然而這兩個人嘴比較損,話里話外為自己老師開脫,可是卻把其他幾位相公給繞進去,其他幾位相公的學生們一看不幹了,哪有你這樣開脫的?於是,相公們的隊伍開始了破裂。這下子,他們倆人不僅要和台官諫官們吵,還要和其他幾位相公的學生們吵,鬧了一個不可開交。
王安石使出渾身解數,一邊為老師歐陽修開脫,一邊舌戰群儒,同時還不忘了損其他幾位相公一把。一人同時對付了數十人,居然還能把那些人給說的啞口無言,一時之間風頭無兩,就連幾位身處風暴旋渦的相公們都用羨慕的眼神瞧着歐陽修。
第二百零六章地毯引發的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