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也從未想到還能回家,還能,……」杜昭越說聲音越低,漸漸的聽不到了。
鄒晨嘆了一口氣,抓住杜昭的手緊緊貼在自己臉邊。杜昭在宮中曾被仁宗收用過,事後被幾個內侍吊在院子裏強行洗了身子並灌了絕育藥,又被內侍當眾侮辱過,她當年若不是想着劉成怕是早已自盡了。劉成對她一心一意,寧肯一生一世等她也不願娶別人。
這兩人,郎有情,妾有意!原本應該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生下幾個孩子過着快樂的日子。
可惜老天弄人,總是不肯讓好人幸福……
「我給劉成叔和媽媽養老送終!」鄒晨淺笑輕語,眼角卻一滴淚水滑落。杜昭重重的點點頭將鄒晨攬在了懷裏,如同攬着自己的女兒。
鄒青華回到東院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幅場景。
鄒晨看到小姑娘回來了,擦擦眼角的淚水,問道:「小姑娘,林大娘子可曾交給您什麼東西不曾?」
「啥也沒有給我,……」鄒青華攤攤手,然後想了想後又說「只是我看她臉色不太好,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沒有給您東西就好,這我就放心了!」鄒晨笑道。
「小晨,這是怎麼了?」鄒青華蹙了下眉「難道是她給的東西不對嗎?」她想起剛才杜昭查驗東西的時候那份仔細勁,布匹給抖開宮 huā 給拆開,這明明是在活活打陳家的臉啊。
鄒青華對陳家的事情一無所知,鄒晨也不想宣揚出去。便笑道:「沒有,我只是覺得父母不在,咱們不能私下接受她的東西。」鄒青華聽了這話便似懂非懂的點下頭,然後說道:「我對這些禮儀啥的,一竅不通,萬一有不周到的地方,杜媽媽您可得指點着我啊。」
杜昭便笑着行了禮,稱指點不敢,只敢在一旁協助。
且說林大娘子回了陳家,先回了自己院子換了衣裳。又去了陳家宗長那裏向他稟告給鄒晨的禮物已經送過去了,再去了陳宗長渾家那裏請安,轉了一圈之後才又回到自己院子。
陳六郎原本正在外面和幾個朋友吃酒。聽到渾家已經回來了,急忙推了宴席來見渾家。
到了家中一看,林大娘子正坐在窗前卸妝。陳六郎看着渾家往自己臉上抹露水,厚厚的脂粉沾在細濕布上,一會一張臉便由白變成了蠟黃。
「東西送出去了嗎?」陳六郎厭惡的扭過頭。裝作在看屋裏的陳設。
林大娘子聽到夫君的聲音,嚇了一跳,急忙往臉上撲臉,可是臉上濕一塊干一塊的,結果粉越撲越難看。
她急忙拿了一塊帕子捂在自己臉上,坐在菱 huā 鏡前看着在鏡子裏的夫君。「沒有,那小娘子警覺的很,送給她胭脂盒子她不要。」
陳六郎聽了這話大急。「你個蠢物,讓你送個東西你也送不出去,要你何用?」
林大娘子委屈垂下眼帘,哽咽道:「我堂堂陳家大娘子,居然去給一個小輩的未婚娘子送禮物。我已經夠折面子了。你還要我怎麼做?她不肯接受禮物,難道你要我強塞進她的懷裏不成?」
「你在鄒家莊是怎麼做的?你從實和我說來。」陳六郎氣呼呼的坐在渾家的身旁。向她要準備送給鄒晨的那個胭脂盒子。
林大娘子把胭脂盒子給了他,然後把自己在鄒家做過的事又細細地和陳六郎說了一遍。
陳六郎正在打開胭脂盒子下面的暗格,聽得渾家的話,手不由得一緊差點被暗格給夾出血來「你個蠢物!腦子被豬啃過了?」反手一巴掌就打到林大娘子的臉上,把她打的一個趔趄,從凳子上面摔到了地上,臉上的帳子飄落到了地上,露出一張全是粉渣的臉來,陳六郎噁心的呸了一口轉過臉去。
「我是怎麼教你的?我不是讓你把這個東西塞進禮物里嗎?你怎麼單獨交給她了?蠢,蠢,蠢!」一連罵了她三聲蠢。
林大娘子低下頭為自己辯解「我怎麼敢塞進去,你是不知道,鄒家那位從宮裏來的媽媽,眼尖着呢。所有的禮物,她都仔仔細細的看了好幾遍,然後又當着我們的面把宮 huā 盒子給打開了。我還好沒塞進去,要是被她們發現不更是難堪?」
陳六郎從暗格里掏出一個疊得整整齊齊的絹絲肚兜出來,就手一抖,只見上面繡着鴛鴦戲水,交頸而眠,看這大小正好是合適十幾歲少年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