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但他還是深覺老頭子這規定挺膈應人的。
「坐吧,跟朕說說話。朕聽說,你有一個銜玉而誕的兄弟,叫做寶玉的?可還有旁的兄弟?」寵幸什麼的都是順便,對今上來說,探聽一些賈琮的事情才是重點。
是以,強自做好心理建設的賈元春,都已經準備好那什麼了,卻忽然被要求坐着說說話,差點沒被自己提起來的那口氣噎住。
「回皇上,寶玉是奴婢胞弟,今年方七歲。他出生時口中確是銜了一塊五彩晶瑩的玉石,故此祖母便起了『寶玉』這名兒。奴婢還有一位早逝的胞兄,兄長年方十四便已進學,最是上進不過了。只可惜……」賈元春思忖,家裏的兄弟們,也只有親哥拿的出手,又已經早逝,拿來說說也不會出問題。
只可惜,今上並不關心一個死人,直接打斷她,問道:「旁的呢?就沒有堂兄弟?你大伯家裏就沒有兄弟麼?朕聽說,你最小的那個堂弟,才四歲?」
最小的堂弟?賈元春明顯愣了一下,她不明白皇上怎麼就對她的堂弟感興趣了。心中雖然疑惑卻也不敢問,只道:「皇上說的是琮兒?他是奴婢大伯的庶子,今年也該是四歲了。」
賈元春並不敢多言,她並不認為皇上會跟和四歲的小孩兒有什麼交集,直覺便想到了別的地方,是不是家裏大伯又闖了什麼禍,是不起賈琮的身份有什麼問題,是不是……要說,賈母對賈元春的教育還是成功的,儘管心裏千思百轉,從她微垂的芙蓉面上卻看不出分毫。
「跟朕說說那賈琮吧,三四歲的娃娃,該是最討人喜歡的。有這麼個娃娃在身邊,怎麼都不會寂寞吧。」今上打的主意,是先從側面了解一下賈琮,等見了面才好把那老頭子嘴裏的蟲娃娃一舉拿下。哼,等有朝一日,他要抱着蟲娃娃從老頭子面前溜達,讓他乾瞪眼就是摸不着。那場面……想想都覺得痛快!
賈琮有什麼好說的?賈元春哪管他招不招人喜歡,她連賈琮長什麼樣都忘了。別說她已經進宮一年多了,就是沒進宮那時候,一個庶出的堂、弟,她管他去死。
「奴婢是在祖母身邊長大的,琮堂弟則一直由大伯親自照料,是以奴婢對琮堂弟並不熟悉。且奴婢進宮的時候,琮堂弟才三歲……」邊回話,賈元春邊小心地覷着今上的神情。叫他聞言似乎十分不滿,便將話鋒一轉,「不過,奴婢記得琮堂弟十分可愛,他……」
在今上不着痕跡的質疑之中,仙君大人被賈元春描述成了一個天真無邪、惹人憐愛的弟弟,完全比照賈寶玉的形象。在她心裏,賈寶玉就是最好的弟弟,又乖巧又貼心,長得玉雪可愛不說,還會銜着寶玉出生。賈琮能有這麼個榜樣,別提多幸運了。
賈元春想來,小孩兒還不都是一個樣,有個樣板比着來就行了。而且就算是其實賈琮遠不如寶玉,也能搪塞過去,畢竟她已經進宮一年多了。
「好了,安置吧。」越聽越不對味,今上皺着眉打斷賈元春,一甩袖子就出了寢室,根本沒理會錯愕地被丟下的賈元春。
這女人的話,他根本一個字都不信。原還打算看在兩位老國公的份上給她個冊封,如今看來還是算了。
他家老頭子是什麼人,一個小綿羊、小兔子似的娃娃,能得他青眼才怪。而且賈琮這些日子的事跡,皆陳列在他的桌案上。那小爆脾氣……能是個小綿羊兒?
並不知道自己繼在被上代帝王惦記之後,又被現任帝王惦記上了,仙君大人此時還在為要不要撒回嬌而苦惱。
劉媽媽見他皺着小眉頭,還當他在外面出了什麼事,焦急地詢問之下才知道,哥兒竟然是在發愁這個,不由得暗笑。
「這有什麼好發愁的,兒子跟爹撒嬌,那不是天經地義的麼?多少二十好幾的兒子還跟爹撒嬌呢,您才多大點兒,有什麼怕羞的?要說啊,哥兒往日就是太靦腆了,才不得大老爺喜愛,以至於受了那許多虧待。」
「哥兒就應該這樣……」一連串的撒嬌*,從劉媽媽嘴裏脫口而出,直聽得賈琮目瞪口呆。
匆匆把懷裏的荷包扔給劉媽媽,仙君大人落荒而逃。
他還是先回去好好修煉吧,畢竟什麼都沒有自身的修為重要。至於瓶頸、心結什麼的……等遇上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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