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手:「你,進去通報一聲。」
因為要押運物資,牧才英這回還帶了幾個人,當然只是輔軍。跟隨的輔軍滿眼困惑。不是說如今這荒驛變成人的村寨了嗎?剛才那位阮大人不是還讓他們自己進去嗎?他去向誰通報啊?
不過牧才英的脾氣不好,輔軍沒敢多糾結,大咧咧地往大門裏一站,提氣:「我們來了!」
「……我去幫你們叫人吧。」阮白那麼好的定力,臉皮都抽了抽。他蹲得有點久,腿麻了。這會兒他站起來走路,就跟七老八十一樣,後面還有兩隻沒眼色的狗崽子絆腳,簡直舉步維艱。
阮白活動了兩下,總算走路順暢了,先把空碗拿去廚房放好,然後隨便找了個人問:「又看到楚昊嗎?」
被問的人指了指屋頂。
阮白抬頭一看,楚昊站得筆直,雙手背在身後,一副決戰紫禁之巔的架勢。
可惜沒顏值。
楚昊那張臉,說好聽是正氣凜然,不用裝傻就是一副忠厚老實樣,一裝傻就跟老實人被欺負了一樣。沒錯,就是現在這德行!
&弟,哥錯了。」楚昊看到阮白過來,就從房頂上跳了下來,嘴巴上是認錯,模樣可委屈了。
阮白看看楚昊已經平復了的狀態,指了指外面:「一會兒再跟你說,外面有人找你。」
楚昊狠狠一皺眉,想要開口罵,最後卻只敢嘀咕一聲:「剛剛還叫昊哥,現在就是你啊你的。」
阮白不為所動。學費已經一次付清,又沒說是分期付款。再說這人哪一點像哥哥了?誰家哥哥會對自家弟弟「起立」的嗎?魂淡,想着好像又有點開心。
不過並沒有時間給他開心多久,每天的上課時間到。
不管阮白的學習能力如何強大,顯然不能在短短一兩個月時間內,就從目不識丁,到文采斐然。好吧,當個驛丞不需要多少文采,可也沒奢侈到能僱傭一個文書的地步。
田凱復這些天給阮白講的就是關於一些避諱,間或穿插一些朝堂上的人際關係。
阮白聽得很認真,忽然想到:「我這驛站招驛戶的話,是在周圍三十里內?」
田凱復挑眉,拿起炭筆在紙上隨意勾畫:「說是三十里,實際上你的三十里,得從樂陽驛的範圍往西推。範圍也就是個順陽關罷了。」
阮白想了想:「順陽關邊上的村鎮本來就少,現在更是十不存一。我曾托人去查過,兵災一過……剩下的能逃的都逃了,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兒。就算這些人還會被遣返,可遭了這樣的災禍,多半會被免除徭役,到時候……順陽關還哪裏有人?」
&有很多。」田凱復伸手指了指關城的方向,「你當那些駐軍輔軍都是一個人?」
&阮白這回是真不明白了。
&少輔軍都是在老家日子過不下去才來的,有些幫着軍屯,至少還能有口飯吃。條件略微好一些,也能娶妻生子。駐軍自然是軍戶,那些輔軍嘛……呵呵。」
經過招收驛卒,阮白多少知道輔軍的管理是多麼的不嚴格,幾乎相當於沒有管理。
&以,這些人只是普通百姓?」順陽關的歷史悠久,幾代人下來,如今關城內的平民不少的意思?既然是普通百姓,那自然要服徭役,當然包括驛戶在內。
田凱復嘿嘿笑了兩聲,怎麼聽都不懷好意:「這個嘛,要你自己去弄明白了。」
阮白腦子裏過了一個彎,就想明白了。軍戶不需要服徭役,輔軍到底算是軍戶還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在眼下這種狀況下,本來就有些難以界定。或者就算是有徭役,也輪不到來當驛戶,畢竟順陽關已經多少年沒有驛站了。
雖然他要的驛戶不多。他一個六等驛,驛卒都只能有四個人,驛戶最多能配上六個。不一定要配滿,但最少總得有一個。
和驛卒不一樣,驛戶是實打實的苦役。尤其他這個連塊磚頭都還沒影子的驛站,來了肯定立刻就要挖土燒磚蓋房。這地方,哪怕是到了開春,土地也不見得能化凍。
&個倒是不擔心。」阮白很有自信,「我會讓人求着上門當驛戶。」只是從他隨便走走看看,就能夠知道這些人的生存狀態,實打實的吃口飽飯都難。
別的不敢說,讓人吃上一頓飽飯,他還是自認做得到的。再說從明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