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蟲群數量相當龐大,以我們現在的戰力恐怕很難順利突圍。」
澤拉圖依然習慣性地用常規戰鬥方式來分析我們的力量,然後得出了上述結論,不過莉莉娜只是撇了撇嘴角,然後慢慢閉上眼睛。
隱秘的波動,逐漸傳導開來。
那不是能量,我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它就像是某種意念,或者更精確的說法,某種「意義」,以莉莉娜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擴散,若真的要描述這擴散開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那就好像光芒擴散時為你帶來的視野,微風吹拂下令人感到隱隱約約的愉悅,是每一個人都能感受有某種東西正遊蕩在這裏但卻無人能說清那是何物的感受,神術,完全無法被常規詞彙描述的終極「魔法」,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莉莉娜徹底展露出自己完全融合了這具神造身體之後的力量,巨大的好奇心讓我屏住了呼吸,靜待奇蹟發生。
從表面上看,這一過程完全沒有華麗的光影,也沒有繁雜的儀式,平平淡淡毫無波瀾,只有愈發實質性的綠色光芒在莉莉娜已經化為翠綠的頭髮上遊走,點點熒光從後者髮絲間飄落,如同……我要說出來就影響美感了。
良久,莉莉娜張開了眼睛,對蟲子們溫和地說道:「你們死了。」
然後,一千萬蟲族就真的死了。
你無法理解這種沉寂場面帶給人的巨大衝擊,前一秒還在瘋狂涌動,以鋪天蓋地之勢攻擊神殿的無邊蟲潮,在一句話的力量之下瞬間化為靜止的畫面,然後在慢動作之中緩緩伏至地面,在同一時間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儘管這樣說相當違和而且充滿獵奇之感,但我真的產生了這樣的印象:這些蟲族,就好像在母親的命令下乖乖入睡的孩子一般,因莉莉娜的一個命令而毫無反抗地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我在後面靜靜地看着漂浮在空中的莉莉娜,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應該重新認識這個總是以毒舌腹黑形象……
「哈哈!你們完蛋了~剛才竟敢讓老娘那麼丟人,現在全完蛋了吧!告訴你們!老娘可是生命女神的首席祭司!以女神她老人家的名義……唔,好痛!」
我一個手刀將莉莉娜從半空中打下來,然後把這個毫無形象的偽蘿莉夾在胳肢窩下面,冷汗直冒。
我就不應該對身邊這幫非正常分子存在任何正常化的設想!
「你這丫頭,明明有這麼厲害的大招怎麼不早用?」
從剛才那詭異一幕中恢復過來之後,我才想起質問莉莉娜,既然有這種一瞬間殺死千萬蟲族的逆天神術,她早用出來能省我們多少工夫!
「剛開始被嚇到了,集中不起精神,」莉莉娜老老實實地承認,「而且指令死亡這種神術也有上限的,剛才蟲子數量太多,即使用了神術也殺不死它們,法則可沒有折中一說,成立就是成立,不成立就是不成立,可不會發生神術失敗讓所有蟲子半死的情況……喂,放我下來!」
莉莉娜此刻才終於意識到自己被人夾在胳肢窩下面的尷尬事實,手舞足蹈地從我的魔爪下掙脫出來。
算了,姑且相信這傢伙吧——我指的是相信她被嚇到,這傢伙純屬死鴨子嘴硬那撥的,讓她承認自己也有被嚇到的時候可不容易。
「現在咱們可以走了。」
我伸手碰了碰已經化作石雕的澤拉圖,後者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才意識到那圍困了自己族人數天的蟲族現在已經全部死亡的事實。
然後就是更深的驚駭和對面前這些擁有人類外形,但卻一個個強到沒譜的神秘種族的敬畏,尤其是那個從始至終就一直在打醬油的人畜無害的「皇帝」,假如連他身邊一個小小的「女神官」都擁有一句話毀滅千萬蟲族的力量,那他本人該強大到什麼地步?
我們收攏起了三個小隊,以蠍子兵擔任前鋒,數百名希靈大兵在後部和側翼警戒,快速地向地穴出口附近移動,一路上的地面密密麻麻地鋪着蟲族的屍體,它們身上根本沒有任何傷痕,甚至可以說全身每一個細胞都是完整無缺的,這種死亡方式讓澤拉圖感到相當費解,他可不明白「將一個目標的屬性設定成死亡」這種聽起來天方夜譚的東西是什麼原理。
「你們就是從這裏進來的?」
當看到我們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