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眼,見對方露出如鯁在喉的模樣,繼續說:「夢魔能察覺到我,卻不一定能發現到你,畢竟造夢耗費精力太多,它也無暇顧及。所以,我希望你能幫上忙。」
&想讓我去對付那傢伙?來個偷襲?」貓拿眼角睨她。
&是。」樊禪搖搖頭:「夢魔無實質形體,超脫於六道,一般方法很難對付。在夢境裏,即便你我合力,也不一定是它的對手。唯今之計,只有從做夢的人身上找破解之法。」
&的意思是……」
&那凡人自己從這場夢裏醒過來,就可以結束一切。」樊禪道:「我去引開夢魔,努力將它拖延住,剩下的事情,交給你。」
貓一聽倒是樂了:「呵,為什麼我要聽你的?」她眯起狹長的眸子,語調輕輕上揚,很是撩人:「你——在求我麼?」
卻不想高冷女仙姑白了她一眼:「不這樣做,你我都出不去。」頓了頓:「你想同我死在一起?」
某貓神色一變,冷嗤:「想得美。」豈有此理,調戲不成還反被被調戲了,其實這人是假正經吧!
她已經在心裏憤憤地撓爪子了,可偏偏對方眼瞳清澈認真,模樣正氣得很。她頓時有些挫敗,揚起下巴問:「具體要我怎麼做?」
樊禪便俯身靠近她耳邊,低低敘說起來。小白貓耳朵輕抖了一下,感覺有些癢。其實她不太適應別人這樣靠近自己,那溫熱的吐息拂進耳廓里,還帶着清淡香氣,使得她周身都忍不住有些發僵。可下一刻,她就被對方說的內容吸引了。
等全部聽完,她又問了句:「就是說,把他嚇醒?」
「……是這個意思。」
&勾月拉長音調,頗為滿意地點點頭,把爪子伸到嘴邊舔了一下:「那本小姐就勉為其難幫一幫你了。」言罷幽幽地笑了起來,從心語裏層層傳遞到這邊的時候就多了些許陰邪的味道。
樊禪見着小白貓眼睛裏那澎湃的掩飾不住的小興奮,不禁有些擔憂。是她的錯覺麼,似乎自己無意間喚醒了對方人格里的某些不太美好的性質……
於是她道:「你,不許太過分。」
&藥苦口,有時候不下一劑猛藥是救不了人的。」某貓滿是風塵味兒地甩了甩小肉爪子,掩唇笑:「唉,其實我也好不忍心呢,但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我就……」「我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吧。」樊禪忍不住後悔了。
&你還有別的辦法麼?」小白貓瞪她:「有句話叫做長痛不如短痛。」
長痛不如短痛……樊禪怔忪了一下。她抿唇不語,抬眸看向那座樓閣,眉間一抹憂色漸漸沉凝。的確,現在沒有別的辦法,而讓那凡人驚醒,是再保險不過的了。這樣的話萬一失敗,也可保證那凡人不會受到牽連而危及性命。
她深吸一口氣,神色里多了幾絲凜然。伸手按在貓頭頂,輕聲道:「可準備好了?」
&然。」貓狡絜一笑,將樊禪輸進她體內的靈力運轉起來,慢慢幻化成了另一個模樣。
而此時不遠處樓上,趙家小少爺正擼起衣袖趴在地上,低頭畫得認真。「三妹,我畫一隻蝴蝶給你好不好。」他抓着畫筆,向着對面的小女孩興沖沖道,抬手擦汗的時候在自己臉上留下了一道彩墨也不知曉。
對面的小小人兒被逗笑了,眼睛彎彎像月牙兒,「好,我要一隻蝴蝶,會飛得很高很高的蝴蝶。」
&咧!」小少爺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隨即繼續低下頭,伸開手臂去蘸墨。
然而就在他低頭的一瞬,狂風忽起,猛地從面前吹過。他連忙按住飛起的風箏。「哎呀,好大的風!」說着欲要看向自己的妹妹,卻覺得眼前一花,似乎有什麼掠過。可再定睛一瞧時,又見對方正好好地站在那裏了。背後欄杆外開滿了艷麗的海棠花,陽光斑駁錯落在她的發梢上,鍍了一層光。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妹妹有些不真實,好似隨時會消失一般。
&妹,你肩上怎麼有落花?」小少爺聲色糯糯地指着自家小妹的肩頭,然後站起身,卻還沒邁開步子,就聽對面人開口道:「不要過來,二哥。」
沉靜的語調,陌生的口吻。他的動作一下子頓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妹妹仍舊甜甜帶笑的小臉蛋,心裏卻是一陣緊縮。這一刻他莫名慌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