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都跟她混熟了,卻一直不肯喊她晉姨,都是指名道姓地叫晉紜。
於是等勾瑤回來後到她這裏找女兒時,看見的就是自家女兒拉着她的衣袖一聲聲糯糯地喊着晉紜的場景。
「阿瑤,你還有哪裏不舒服麼?」晉紜看見那一瞬勾瑤眼底的異樣,擔憂地問。
「只是前天頭暈了些,現在已經沒事了。醫仙給的靈丹蠻有效果。」勾瑤回過神來笑了笑,依舊是溫婉動人的模樣。
「阿紜,其實我這次去醫仙那兒探脈時,順帶讓他幫你卜了一掛。」停頓了會兒,她道,卻是露出了些許俏皮:「是卜姻緣哦。你想知道卦象麼?」
晉紜心頭猝然滯了一下。
「我大概會孤獨終老吧。」她用玩笑的口吻,閃躲開勾瑤溫潤而深邃的注視,抱起似懂非懂的小煙雪,下巴往那對毛絨耳朵上蹭:「不過有我的小公主陪着就夠啦~哈哈~」
「嗯啊,陪着你。」小煙雪癢得咯咯直笑,卻把腦袋埋進她懷裏。
那天她覺得很累。下午的時候在紫羅花樹下睡着了,迷糊間卻感覺有柔軟的指尖輕撫在自己眉上。然後近處響起了勾瑤是聲音,正低聲問道:「你喜歡她嗎?」
另一個稚嫩而柔軟的聲音回答:「喜歡。」
「有多喜歡呢?」
「嗯……」那人似是思索了一陣,欣然說:「想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呢。」
於是聽到這個答案的她眉間也跟着舒展,睜開酸疲的眼帘時,看到的卻是雲錦團織帳頂。
視線轉移,見梁下留了一盞浮燈,屏風外香爐里裊裊飄着幾縷煙,這會兒正是深夜。
「怎麼了。」一隻手撫上她的臉。
晉紜怔了怔,定定看了面前的重煙雪好一會兒,直到腦海里的那個小身影跟面前這穿着王袍的女子漸漸重合,意識才回落清晰。
「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搖搖頭,驅散開那惱人的恍惚感,低聲:「夢見了你小時候的模樣。」
聽到這個回答,重煙雪眸底微顫。卻是收回了手,眼裏的深情也褪去,恢復漠然的神色。
晉紜從床上坐起身,欲言又止。是啊,她差點忘了,她們還在冷戰。算上今日,她們已經分房足有一個月了。
這時見重煙雪作勢要起身離開,她連忙拉住她的手:「我錯了。」
「我不去北冥了。」
重煙雪沒有回頭看她,只坐在床邊,背對着她冷聲道:「是麼,那練兵的事情你不管了?」
「練兵的事情就交給阿柒他們吧。」晉紜輕輕掰回重煙雪的身子,這才發現自家愛人眼裏已經聚起了淚光。
她心頭驀地發疼,捧起重煙雪的臉:「怎麼哭了呀。」
「誰叫你狠心要去北冥。」重煙雪終於肯軟下身子倚進她懷裏:「還敢當着這麼多臣子的面忤逆我,跟我冷戰這麼久。」
說着愈發委屈:「練兵重要還是我重要啊?!整整一個月了,你都沒跟我說話,還要分房睡!晚上留我一個人獨自難過你也不心疼!」
「噗!」
「你,你還笑!」
「不是。」晉紜摟緊了懷裏準備炸毛的貓美人,「自從你接任魔尊的位置,成為魔界的君主以後,就沒有這般對我撒嬌抱怨過了。」
「你身上的壓力太重了,我想為你分擔啊。」她吻了吻重煙雪的嘴角,緩緩說道:「這段時間是我考慮不周,對不起。沒有你在身邊,我過得很不好。所以我們不要分開了好不好,以後我都不離開你了。」
「你說的。」重煙雪吸了吸鼻子,「要是敢騙我,我就叫人把你關進大牢裏。」
「呵……」
「不許笑。」
晉紜不笑了,直接把重煙雪撲進床里,吻上那柔軟的唇。
細密交纏間低聲呢喃:「阿雪,我們要個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