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事宜的。」
見他這樣子似乎是要迴避,易知足伸手道:「包先生無須迴避。」
巫宜禊進的院子,見易知足、包世臣兩人站在門前迎候,連忙加快腳步,還隔着老遠就拱手笑道:「可算是找着包先生了。」
找包世臣的?易知足略微有些意外,包世臣這是他的幕僚,又主持查核審計之事,這傢伙就算要找包世臣徇私也不至於找到他這裏來,巫宜禊到的跟前,見禮之後才道:「上海是董文敏公故鄉,本官從董家後人手中購得一副扇面,一軸水墨畫,這方麵包先生是大家,還請包先生鑑賞鑑賞。」
包世臣於書法極為自負,自稱『右軍第一人』,聽聞是董其昌的字畫,也是興致盎然,當即問道:「是從董家後人手中所購?」
巫宜禊笑道:「包先生一看便知。」
對於字畫,易知足是一點不感興趣,說是門外漢都是抬舉他,根本就是一點不懂,別說是董其昌了,就是王羲之的字畫擺在面前,他也沒興趣,不過見包世臣興致極高,他也不好掃興,當下三人進的書房,巫宜禊將字畫在桌子上攤開,包世臣戴上眼鏡,仔細看了半晌,才指着草書扇面道:「激越跳宕,技法嫻熟。確有幾分『神仙起居法』的遺韻,確屬文敏公真跡。」
說着,他又低頭去看那副水墨畫,易知足瞥了專心致志看畫的兩人一眼,心裏暗自納悶,不知這巫宜禊抽什麼風,當着他的面如此投包世臣所好,是什麼意思?對方此舉顯然是有目的,略微琢磨,他才反應過來,這傢伙是想拿這字畫填補虧空!
他這裏想明白,包世臣已是抬起身道:「這副《墨卷傳衣圖》簡遠平闊,用筆秀逸率真,山石勾擦乃是用的黃公望的枯筆短皴之法,筆致渾厚潤澤又不失蒼率,堪稱文敏公晚年佳作。」
「包先生是當世書法大家。」巫宜禊笑道:「既說是真跡,本官也就放心了,這六千兩銀子花的總算是不冤枉。」
包世臣當然明白對方的意圖,以古玩字畫折價填補虧空,這在官場是頗為普遍的事情,對於字畫的行情,他也頗為清楚,當即微微頜首道:「文敏公真跡如今在市場上的行情也值這個價。」他這話當然是說給易知足聽的。
易知足卻是一笑,「亂世黃金,盛世收藏,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文物古玩價格是節節走低,元奇銀行對於文物古玩抵押擔保,都是半價。」
聽的這話,巫宜禊不由的暗自腹誹,果然是無商不奸,居然開口就砍價一半,當即笑道:「元奇銀行也忒霸道了,即便是當鋪,見這文敏公真跡,亦會開價八折。」
易知足含笑道:「元奇低息放貸,素來是供不應求,對於抵押,例來是說一不二。」
這根本就沒辦法談了,巫宜禊求助的看了包世臣一眼,希望他能夠出面解圍,對方這根本就是不講規矩,包世臣看向易知足道:「聽聞鄧、林二位部堂在廣州招募不少義勇,東翁可知開支幾何?」
「包先生這話可算是問對人了。」易知足含笑道:「廣州水師招募義勇,皆是元奇出資,一萬義勇一年耗銀二十萬元。」
兩人這一問一答,巫宜禊自然是聽明白了,上海招募義勇要銀子,縣衙沒銀子,這銀子只能是易知足這個道台出,這是讓他別討價還價,他也是急於交接,然後離開上海趕赴蘇州上任,若是這補償虧空談不攏,免不了要走正常的程序,這也是他不願意的。
略微沉吟,他才看向易知足道:「聽聞查核審計已有了結果?」
易知足點了點頭,道:「蘭亭兄在任上虧空五千餘兩。」
「哎——。」巫宜禊長嘆了一聲,道:「都是英夷進犯鬧的,否則也不至於出現虧空。」他對自己的虧空數額自然清楚,見對方沒藉機勒索,也就不想再討價還價,略微一頓,他朝兩人拱手道:「既是本官任上拉下的虧空,本官責無旁貸,稍後就遣人送來。」
待的巫宜禊離開,包世臣才笑道:「古玩字畫折抵虧空,一般是八折、七折,東翁這一刀砍的,他回去定會心痛半晌。」
「咱們沒勒他,他也該知足了。」易知足說着,指了指桌子上的字畫,道:「我沒這雅好,先生收下罷,銀子,年底扣除便是。」
包世臣手頭並不寬綽,還
第三六零章 交接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