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十數年之久,耗費之大,難以想像,不過要說能保大清二百年國運,他還是有些不相信。
易知足卻是覺的站在外面冷,當即伸手禮讓道:「六爺請——。」
書屋裏有地龍,暖氣十足,進屋脫了外套,兩人才敘禮落座,一落座,奕?便接着方才的話頭,道:「記得國城兄提及過,波斯灣盛產黑金......這黑金價值如此之大?」
「六爺是質疑兩百年國運之說吧?」易知足笑道:「黑金不是黃金白銀之類的貴重金屬,而是不可或缺的戰略能源資源,這只是其一,其二,按照西方的地緣政治來說,中亞也就是我國現在的安西行省,是整個世界地緣政治的中心,具有着無與倫比的戰略價值。
不說其戰略價值,僅是西北蘊藏的其戰略能源資源,就是我國國防和工業化不可缺少的,不過,西北的巨大價值要三五十年之後才能體現出來,目前只要好好鞏固即可。」
一聽要三五十年之後才能體現其價值,奕?登時興致缺缺,稍稍沉吟了下,他也不兜圈子,徑直道:「立憲在即,太后卻絲毫沒有將八旗新軍交出來的意思......若是用強,又恐再生波折,國城兄可有良策?」
「暫且拖着。」易知足十分乾脆的道。
「拖——?」奕?故意拉長了聲調,他心裏十分不滿,太后把着八旗新軍不放,元奇把着元奇新軍不放,北洋水師又是一副不偏不倚的架勢,他這個堂堂的內閣總理大臣一點兵權也掌控不了,還有什麼意思?
對方的心思,易知足自然明白,當即便道:「凡事欲速則不達,虛君立憲,等若是徹底剝奪了皇權,換了誰一時間也難以接受,此時要剝奪帝後對八旗新軍的掌控權,必然是適得其反。
立憲之後,皇室一年也就三五百萬的經費,拖上三五年,以六爺的手段,或是分化,或是吞併,或是裁撤,輕輕鬆鬆就能瓦解那十來萬八旗新軍,又何必急於一時。」
奕?看了他一眼,道:「十餘萬不受掌控的八旗新軍駐守京師,誰知道會不會再蹦出一過青軍社來?」
聽的這話,易知足不由一笑,「眼下沒有戰事,財力也算寬裕,進行兵製革新,將八旗新軍打散,京師留駐五萬八旗新軍即可,其餘的分駐東北、新疆、湖廣、四川等地,再給僧王擴充三萬兵力,進駐京師,如此,六爺該放心了罷?」
奕?遲疑了下,才道:「如此,太后可會同意?」
「若不同意,就直接開戰。」易知足毫不遲疑的道:「六爺若是不願意做這惡人我來做,我上摺子懇請兵製革新。」
奕?卻是不受激,以他目前的身份和處境,還真是不適合做這個惡人,他當即就拱手道:「那就有勞國城兄了。」頓了頓,他接着道:」兵製革新的方案,國城兄早就制定好了罷?」
「制定了幾份都不滿意。」易知足道:「一會兒我讓燕揚天將幾個方案送去六爺別院,六爺身為內閣總理大臣也幫着斟酌斟酌。」說着,他便起身去打電話吩咐燕揚天。
待他折回來,奕?才笑道:「這電話卻是比電報方便遠了,上海至京師的電話不知何時才能開通?」
「快了。」易知足道:「開年之後就能開通上海至京師的專線電話。」
天色才麻黑,上海就開始亮了起來,煤氣燈和電燈將幾條主要馬路街道照的燈火通明,外灘那一排各具特色的中西式建築上各種各樣的霓虹燈爭奇鬥豔,初來上海的人乍一見到這幅如夢如幻的景象,無不讚不絕口。
「果然不愧是『夜上海』之稱!」沈桂芬一路觀看一路稱讚不已,五十出頭的他晚上睡覺易醒,在火車上幾天睡的都不踏實,接風宴上喝了兩杯酒,他特意補了一覺,起身之後這才前往鎮南王府,因為下榻的地方距離鎮南王府並不遠,他安步當車一路漫步前往。
隨行的幕僚孫秋雨是第一次來上海,見的這幅景象不由的感慨不已,「據說這燈光半夜才熄,這一晚上得耗費多少銀子?」
「發電廠是元奇自建的,能耗費多少銀子?」沈桂芬不以為意的道:「元奇之富已然是超乎想像,一年收入數以千萬,又豈會在意那麼一點銀子。」
聽的這話,孫秋雨不解的道:「財政革新,元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