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數豈不是一樣的了?那還算個屁啊?」
「噯!這你就不知道了!就算是雙生子,生出來的時辰也有先後呢,怎麼能說是一樣呢?」那人很不滿地將手裏的酒杯重重放下。
旁邊還有一個人素來喜歡抬槓,忍不住開玩笑道:「那如果兩個人同年同月同日同時辰生呢?命數是不是就是一樣的了?」
「哪有這樣的人?!」那算命的鄰居更加不滿,捋起袖子站起來,一條腿踩到板凳上,一隻手叉腰,一隻手在半空中揮舞,「哪有這樣兩個人?同年同月同日生,還同時辰同地點?!——你說!如果有,我就認栽!這兩人的命數就只能一樣了!」
席上的人便紛紛說出他們知道的人和事,果然很快,就有人提到了周雁穎和周懷禮這對堂兄妹。
周顯白一直笑眯眯地沒有再說話,此時聽到終於繞到了他想聽的內容,便豎起了耳朵,一邊裝作漫不經心地吃菜喝酒,一邊不動聲色往旁邊移了移。
他知道,只要提到同年同月同日生這個問題,只要是神將府上了年紀的下人,就一定會想到周雁穎和周懷禮。
「遠的不說,就說近的。咱們神將府的二姑奶奶和四公子,你們熟悉吧?」那喜歡抬槓的人見大家都看着他,心裏十分高興,裝模作樣喝了一大碗酒,抹了抹嘴角,繼續道:「這兩人,可是名副其實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是一個時辰、一個地兒!」
那喜歡算命的鄰居頓時黑了臉。——他怎麼把這對主子給忘了!
一想到他剛才的話說得太滿,就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耳刮子!
周顯白連豎起的耳朵尖兒都紅了。
同年同月同日甚至同時辰都好理解,這「同地兒」,是怎麼回事?!——求解惑!
周顯白簡直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想去大叫大嚷的心情。
鎮定!一定要鎮定!
有人會問……有人會問……
果然有個比周顯白年紀還小的哥兒問了出來,「同地兒?怎麼同地兒啊?大叔,你是不是吹牛吹過頭了?二姑奶奶是大房的姑奶奶,四公子是三房的嫡長子,這兩人是怎麼同地兒生下來的?你倒是給我吹出朵花兒來看看!」
「就是就是!」
「吹牛吹牛!」
「一定是喝多了!」
「來!再罰酒三杯!」
席上立刻鬧騰起來,就連周顯白都趁機跟着起鬨。
因為大家都起鬨的時候,他還要一本正經地坐着,就太扎眼了。
不引人矚目的首要因素就是要隨波逐流,人云亦云。
那喜歡抬槓的鄰居被大家說得滿臉通紅,一拍桌子道:「這事兒又不是什麼新鮮事兒?!知道的老人一大把一大把!不過是吳三奶奶不喜歡別人把她的寶貝兒子跟大房不受寵的庶長女相提並論,所以大家都不說罷了。」
早年還有人經常拿來嚼舌根,吳三奶奶聽了就生氣,嚴懲過幾個喜歡嚼舌根的人,大家才漸漸都不說了。
但是就算不說,大家的記憶還是沒辦法就此抹去。
因為那時候這倆孩子出生的事兒,在神將府里還曾經熱熱鬧鬧傳過一陣子。
「那你說啊!不說你就是那對門喜相逢酒樓里養的王八!等着別人活烹下酒!」席上有些促狹的人拿筷子敲着碗歡快地激他。
那喜歡抬槓的鄰居舉起手裏的大碗,仰頭喝了一大碗酒,拿袖子抹了抹嘴,才趁着醉意道:「這件事反正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大家也都知道,我今兒就提一次。吳三奶奶連兒媳婦都接了,眼看就要抱孫子了,想必是不會再有膈應了。」
「快說!別廢話!」
「說就說!」喜歡抬槓的鄰居坐下來,夾了一筷子花生米吃了,低頭抬眉往席上看了一圈,慢悠悠地道:「吳三奶奶和大房的越姨娘一向處的好。吳三奶奶剛嫁過來的時候,老夫人就把管家的事交到她手裏。吳三奶奶開始有些過意不去,還經常去大房的瀾水院給馮大奶奶請安說話。後來一來二去,她跟馮大奶奶漸漸淡了,跟越姨娘倒是越處越好。你們以為越姨娘和兩個庶女的份例,都跟正室嫡出一樣,是真的靠了越嬤嬤?!」
不管哪個世家大族,內院的用度,不可能由一個僕婦說了算,哪怕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