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從深山中傳了出來,馬匹人類被大雪石塊活生生吞沒時的尖叫聲,一併是被囂揚的雪漫天覆蓋。
聽到那雪崩聲的剎那,集結在狼山腳下的多路部隊,從打了雞血的昂奮狀態,轉瞬間偃旗息鼓,一個個士兵和軍官的臉色,都唰的變的鐵青,毫無血色,極力地控制座下受驚的馬匹。
「不要動!全部原地待命!」軍官坐在驚慌的馬匹上,大聲喝止那些丟下軍械拔腿就跑的士兵。
可是,幾聲叫喊,哪能阻止得了恐慌的情緒在軍隊裏的急速蔓延。
太可怕了!
無論老兵新兵,只要想到前面進入狼山的那五百人活生生被雪和石頭吞沒的場景,全身仿佛掉入了冰窖一樣打抖。遭遇雪崩,不止是命沒有了而已,是屍骨都別想找回來了,一輩子與狼為伍,說不定骨頭都變成狼和野獸們的腹中物。
跑,快點跑,跑出這個像是地獄的地方。傻子,才繼續呆在這個地獄裏等着被狼王收拾。
一支部隊,幾百號人,瞬間跑掉了一大半。軍心渙散,士氣大減。這樣的軍隊,誰還敢繼續進入狼山。而且,有人在聽說郭子達根本沒有想派兵過來時,終於醒悟到了大喊:中套了!
中了誰的套,一下子誰還真說不清。
可能只有率領前面隊伍進入狼山遭遇到雪崩時的馬家父子最為清楚。馬德康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兒子馬餘生忽然之間被山上滾下來的巨大雪浪吞沒。排山倒海下來的雪狼,比大海上的颶風更加兇猛,不可抵達。
要不是身邊的忠實侍衛在他的馬匹腿上狠抽了一鞭子,他馬德康,想必現在已經和兒子一塊去見閻羅王了。
等轟轟的雪浪停止下來之後,馬德康放眼一看,自己那五百號兵,無論人、馬以及物品,全部都消失的乾乾淨淨,好像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留過的痕跡。那一刻,他真的是連哭都哭不出來。
這輸的簡直沒有道理!
畢竟他這是佔了天時地利人和,拿到了確鑿的線索追到這裏來,離要抓的逃犯,僅剩餘他腦海里想像的,伸手便可抓到的距離。因為,奸細留下的線索是清晰可見,絕對沒有錯誤。
唯一和他一塊存活下來的參將,突然從他身邊顫哆着聲調喊:「總兵,狼,狼!」
後面忽然撥高的八度尖叫,讓馬德康還來不及從面前的慘劇中回過神來時,即將面對另一個人間地獄。
四周密集圍過來的狼,一頭頭高大兇猛,發着嗜血的發綠的瞳孔,好像從地獄裏來的使者,虎視眈眈地看着他們這兩頭獵物。
他們這是想逃,都沒辦法逃。馬德康剛想爬起來,發現兩條腿全是軟的。然後,他身邊的參將,爬起來剛想嘗試逃出去,結果,被在旁伺機的幾頭野狼猛然撲倒在地。緊接發生的一幕,是馬德康畢生以來看過的最慘不忍睹的,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間,被狼牙狼爪撕成一塊塊一條條。
啊啊啊啊,那一連串劃破天際的慘叫聲,分不清誰和誰的了。
李敏盤腿坐在山洞裏,閉目調息,現在,她是習慣每次休息的時候打打坐,利於凝神思考問題,也利於身體的調養。
念夏那個小丫頭,聽見外面傳進來的慘叫聲時,鼻子裡冷冷地哼着,手指里捏着那支小樹枝,搖呀搖,小聲清晰地吐了句:「活該!」
追他們來進狼山的人是馬家父子,這點,在之前孟浩明帶人親自去探查的時候,確定了其身份。
馬家父子恩將仇報,這個下場,是他們活該得的。
李敏睜開眼睛的時候,能看到距離洞口一段距離守候的狼群里,白毫在裏面衝着她懶洋洋伸出舌頭舔弄狼嘴的樣子。
對這頭狼和它的狼軍隊來說,設置這樣的圈套,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需要鎖定目標。
消滅追兵,只能解決眼前的燃眉之急,真正要徹底解決的是,挖出隊裏的行蹤是如何走漏出去的。
沒有把馬家父子抓回來審問,是因為沒有了這個必要。
大山和泰莊主,站在山洞口,看着孟浩明走回來時一邊拍打身上的雪。
孟浩明對他們兩個點了下頭。
「真的?」泰莊主到底是忍不住在臉上露出了一絲吃驚的神色。
居然,一個奸細在